欧若斯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家。
卫赫羽捂着自己的肋骨,他压低了身体,这个时候卫易寒抱住了他,眼泪从他的眼眶中一涌而出,口中不断地喊道:“爸爸你怎么样了?你痛不痛?”
稚嫩的声音划破了房间里那沉寂的空气,卫赫羽紧紧咬着牙关,他感到一股鲜血从喉咙中涌出,他张开眼睛看见了卫易寒那双闪动着泪光的眼睛,他看起来那么恐惧,又那么担心,他也深知这些天来自己没有对卫易寒做出任何一点父亲应有的举动,他不停的喝酒或是发怒,然而,孩子还是不计前嫌的陪着他,抱着他,一口一个爸爸的叫着,从未有一点嗔怪的意味。
卫赫羽侧过头用袖口擦去了口中涌出的血液,而血液就渗进他那黑色的西装里去,看不出痕迹了。
“爸爸没事,你怎么样?被吓到了吗?”
卫赫羽抱起了卫易寒,他的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发抖,项承刚刚强行拖走了欧若斯的一幕此时还一遍一遍的在孩子的脑海中上演着,爸爸的身体被那个人一脚踢飞,他在这世上活了五年,还没见过比爸爸更强壮的人,所以,心里更是恐惧的不行,也心疼得不行。
“可是你在发抖,易寒,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让你看到了这些。”
卫赫羽颓然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卫易寒的手臂更紧了,他能够在卫易寒的脸颊上看到泪水流过的痕迹,只不过他抹去了。
卫赫羽皱着眉头,心痛不已,或许人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不懂得珍惜身边最轻易得到的亲情,他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错,他竟然活了三十年,却依旧任性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抚摸着卫易寒那湿润的脸颊,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易寒,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卫易寒还太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突然要跟自己道歉,明明受伤的人是他。
“爸爸,我们去医院,你都受伤了。”
卫易寒担心道。
卫赫羽点了点头,他紧咬着牙关,刚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剧烈撞击的震动褪去之后,他的身体几乎痛的不能动,就算是没有骨折,至少也伤的不轻。
段南廷的人赶到了。
段南廷一路走来,从院子里便看到了那一片狼藉的景象,把守在门边的保安都倒在地上,他赶紧让人检查了一下,最终发现,并非是打伤,而是被一种迷魂药物迷了心智,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闯进的卫宅,卫赫羽一定没有准备。
他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到了客厅里的狼狈景象,用作装饰的古董花瓶在卫赫羽的身后碎成了碎片,地上有血迹,正间明亮的屋子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他冲上来。
“老大,他们在哪里?已经走了吗?”
段南廷急着说道。
“嗯。”
卫赫羽在喉咙中闷哼了一声,撞击之后疼痛愈加明晰,他强撑着身体,但是却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他的眉头微皱着,脸色苍白的可怕。
“抱歉老大,我们来晚了!我现在就去追……”段南廷的脸上带着十足的歉意。
“嗯。”
卫赫羽冷冷的回应了一声。
他的心此时此刻是麻木的,又或许是百感交集过后的无力承受,修长的大手在额头上掠过,他心烦意乱——先是知道了楚寒卿出事的原由,后悔和自责,几乎占满了他所有的心绪,现在项承又把欧若斯抢走。
他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他对欧若斯还有着一份极为特殊的感情,既有着男女之间的喜欢,好感,新鲜感,又有对楚寒卿的感情的投射,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或者是占有欲,即使他便觉得对欧若斯的爱情就是对楚寒卿的侮辱,但事实如此,就连他也无力改变心意。
但是现在他失去了她。
偌大的房间里空空如也,闵青瑜姐弟两人也赶了进来,他们最近一直驻守爱基地,监视着项承那边的动向,但是,项承用了个调虎离山计,竟骗过他们的眼睛,他们心里很是愧疚,明明是卫赫羽的保镖兼助手,却连这点事情都监守不力。
“姐夫,都是我们……”
“没事。”卫赫羽并没有责怪他们:“调动全城的眼线人力,搜查出他们的行踪。”
“是,姐夫。”
然而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卫赫羽觉得自己的人力或许对抗不了那些兵力,他从今日就会见便可看出,项承是有备而来,所以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牢牢的监视住项承的动向,不让他带走欧若斯。
卫赫羽在段南廷的搀扶之下从地上站起来,他挺拔的身姿,此时变得有些微微蜷缩着,接着,腹中便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如同撕裂肉体般,他突然间弯下身子,嘴角涌出那些猩红的血液,卫易寒当时就吓哭了。
“爸爸,你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伤的好严重……”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颤颤巍巍的小手抱住了卫赫羽,卫赫羽摸了摸孩子的头,尽量表示安慰,但是内出血好像很严重,他感到一阵阵鲜血涌入喉咙中,腥咸的味道,让人感到眩晕和窒息。
“老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卫赫羽来不及说话,鲜血再一次涌了出来,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郭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且把这里的情况上报到了岛上,楚寒卿曾经让他答应自己一件事,那就是在自己的身体确定可以恢复好之前,一定不可以告诉卫赫羽自己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