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常卿一边听,一边还在思考着什么,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眉头紧皱舒展不开。
“笤县行贿一案,你是如何查到的?”他突然问道。
“就是那个林焕之说的,据说他是广安府知府的公子?”
程常卿忽然大笑起来,摇头道:“没想到,没想到啊…我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这个林焕之身上。他倒好,什么都跟你说了。”
“大人,我没明白…”苏异不解道。
程常卿没有解释,却是又问道:“这个林焕之是如何跟你说的?”
苏异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林焕之所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程常卿手指不断轻叩着桌面,笑道:“林焕之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但最后下的这一步臭棋倒是令人啼笑皆非,竟是将这秘事都告诉了你。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好啊。”
“大人…能不能解释一下子?”苏异忍不住问道。程常卿这一通说得他是云里雾里,又是十分好奇林焕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法。
“别急别急…”程常卿喝了口茶,方才继续说道:“这个林焕之所说并不假,但其实当年行贿一事,他才是主谋。而他得到的好处,却不是当上了沧河府知府,而是立马接任了广安府知府。”
说到此处,他又兀自嘀咕道:“难不成他是想将罪行全部推给沧河府知府?嘶…不对不对...”
“等等…”苏异也和程常卿一样迷糊起来,问道:“大人,你是说林焕之上任广安府知府?但他不是广安府知府的公子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现任的广安府知府,叫林长生。而他也的确有位公子叫林焕之,但这个‘林焕之’却是个痴呆儿,常年被林长生关在家中,足不出户。”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我所见到的那个林焕之,乃是林长生冒名顶替的?”
“正是。”程常卿点头道。
“那他为何非顶替自己的儿子,随便用一个别的名字不行吗?”苏异十分费解道。
“如果你了解过他的过往,可能会明白一些。大概就是因为他有特殊癖好,以这样的方式接近女人,会有别样的快感吧。”
苏异不住地摇头,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又问道:“那林长生又是如何做到扮成少年却毫无破绽的?我与他的接触也不算少,还暗中观察过他,却没发现有任何异样之处。算起来他至少也该有四五十岁了吧?不谈样貌,就连举止也如一个少年般,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说这个人确实是有才啊…”程常卿点头不吝赞叹道,仿佛他谈论的并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个才子。
“这还得从那位沧州府知府说起了。你也知道,林长生和他是同乡。但其实不仅仅是同乡,两人还是发小。从小一块玩到大,两人就连特殊癖好都相近。长大后的两人分开过一段时间,一个当了沧河府知府,一个还在笤县当一个小小的记事。”
“两人再度相遇时,自然是臭味相投,又搅到了一起,便有了那‘贿赂’一事。林焕之也因此从他那得到了驻颜之术,再加些粉妆修饰之法,将自己打扮成了翩翩少年。还有这个人也颇有些能耐,模仿起年轻人来是惟妙惟肖,连声音都能学个十足像。从此一头栽入花丛中,再也没起过身。”
苏异不再摇头了。
摇头已经无法表达他对林焕之,或是林长生的不解之意。
“大人…今天真叫我大开眼界了。”
“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那沧州府知府,姓甚名谁,你打听到了吧?”
苏异点头道:“打听到了,但暂时还查不到别的东西。”
“用不着查,”程常卿摆手道,“这位曾经的沧州府知府,现在任大宋国朝天阁司承,人称姚司承的姚崇是也。”
听到“朝天阁”三个字,苏异心头一突,莫名想到了玉瑾。
“朝天阁我并不熟悉,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而已。但我所了解的朝天阁,似乎不是一个文人能待的地方。为何这位姚大人,能从一个知府,跃升到朝天阁司承?”
“嗯…”苏异想了想,又问道:“从知府到司承,应该是跃升对吧?难道姚崇有这个能力?”
“确实是跃升。朝天阁的人虽无官阶,但地位却是极高,因为那是圣上赋予他们的。如同我这个御史一样,朝天阁同样代表圣上,而官阶这种东西,又怎么能用在天子身上呢。”
“你要问姚崇有没有这个能力当朝天阁司承,看看林长生便知道了。同样生在笤县,一同长大,林长生的诡异之处你也看到了吧?姚崇的发迹却要比他早上十数年。说不定林长生还在衙门里当衙役的时候,姚崇已经在沧河甸混的风生水起了。”
“姚崇是曾经的沧河府知府…所以大人你这次来,也是要调查姚崇吗?”苏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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