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张三丰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后,宋远桥等人纷纷为殷梨亭求情,张三丰一拂衣袖,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众人托了起来,只听张三丰道:“如果今日尚不能醒悟,你就自己下山去吧,武当再也没有你这个弟子,我也不是你的师傅。”
言罢,张三丰又扫了其余弟子,冷冷地说道:“凭什么要洛天做出牺牲,凭什么要忍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是洛天这等修为的人,更不会把所谓的九大门派放在眼里。你们以为他没有大杀特杀,以为是他忍让,狗屁的道理,他不过是看不上而已。如果有人还不死心就得着灭门罢,单论见识和武道的认知,就是为师都望尘莫及,何况是你们学了点皮毛便自以为是的人呢?”
当今天下,除了洛天外,就只有他看得比较透彻,先天境界和神级境界就是两道泾渭分明的分水岭,到了化身境界,什么名誉和权力倶都成了过去,而武道的最高追求才是这些人的终极目标,可不是为了一点声誉和权力而罔顾了自己的心灵诉求。
张三丰瞧着一群惶恐的弟子,心中不忍,觉得是不是过于严苛了些,神色温和了下来,苦笑道:“你们以为为师创制出来的太极神功,太极剑法以及太极拳乃开创了另一道武学先河,但你们并没有体会到太极终极奥义,慢之极致则是快,快之极致则是慢,武道达到巅峰后,各种武学都殊途同归,并无二致。”
殷梨亭不由一震,神色极是惊恐,他从来没有见到师傅这般严厉的词色,直至张三丰离开后,众人才从惊骇中醒来,张翠山摇了摇头,把他搀扶了起来,好言劝道:“师弟,以后切莫和师傅顶撞,而且师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师傅他老人家通玄的武功,又怎会不知道好坏,洛先生与我们武当颇有渊源,而且师傅还在承他的情,切莫把洛天看成是魔。如果落天是魔,那天下所有武者都是魔力,他要是不出手,难道要抱着手让人家去杀,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傅已把他的态度道明了,只是你仍不醒悟,你怨恨师傅没有出去阻止,凭什么师傅要去为他们擦屁股,如果他们不贪图人家的屠龙刀,不暗中偷袭,洛天会杀他们么?”
宋远桥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安慰道:“这次你实在是做得太过了,幸好师傅给了你机会,没有下次了。现在师傅刚传下太极神功、太极剑法和太极拳,你就到后山面壁思过去罢,若能把师傅的武功领悟透彻,众位师兄都将落后于你。”
俞莲舟道:“三师弟、五师弟,洛天的武功真的到了无人能治的境界?他的刀法是最差的么?”俞莲舟非常好奇,在他眼里师傅的太极绝学就已是天下一顶一的绝学了,就是太极神功也不输于少林的易筋经,甚有过之。
而太极拳和太极剑更加精妙无穷,至今他连太极绝学中的要义都没有完全吃透,心中的疑惑当然不少,忽听俞岱岩摇了摇头,凝重道:“当年他为我疗伤时,那指法就非常精妙,就连我现在都无法参透其中奥义,每当我修炼到瓶颈时,总是会回忆他的指法,每次都有所收获。由此可见,师傅的确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吓唬我们。”
张翠山点了点头,苦笑道:“有时候我也觉得他不是人而是神,师傅的武学我还能看到一丝轨迹,能触摸到一些规律,但洛天的武学就是天马行空,看似寻常,但愈想愈迷糊,每次迷糊过后又会对武学有了新的认识。”
张松溪道:“是啊,当师傅把洛天的武功使将出来后,我总觉得武功简单至极,以为是洛天功力深厚,所以才有这样的本事把武功简化,岂料看似简单的武学,普通人都一学即会,但在师傅手里使来却变了样,而师傅却说他现在展示的武学和洛天展示出来的武学大不相同,其他人用的招式对他,他能轻易化解,但在洛天手里就无法化解。”
张翠山最有体会,颇似赞同四师兄的话,回道:“是啊,我原以为稀松平常的武学,我就是用我们武当的绝学应对仍被他像大人打小孩般毫无还手之力,至今想来惭愧得很。”
张松溪的内功修为恰恰是七位师兄弟中最高的一个,而且性格刚强,所以学起太极神功却是一日千里,不同凡响。在交还屠龙刀时,他就想过和洛天比一比的想法,所以他是众位师兄弟中最关心洛天的人,岂料洛天什么时候到了台上他俱不知晓。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追问师傅的缘故。而且在台上,他也观察了师傅的脸色,只见师傅眼中露出了震惊,打那以后,张松溪就再也没有为师弟打抱不平了,而且非常赞同师傅对洛天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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