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弹劾自己的泰宁伯李通,应该只是将门对付自己的先锋,试试水的……
此时,陈霄一眼望去,大殿之中,一位身穿伯爵服色的武将正站在列外,一声不吭,想必这就是那位泰宁伯了。
他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位穿二品文官朝服的大人,正在慷慨激昂的侃侃而谈,正是自己的座师,今科会试主考,礼部尚书丁以远。
以陈霄的耳力,自然能听到丁尚书正在义正言辞指责泰宁伯捏造事实,污蔑大臣,妄图搅乱朝廷抡才大典,破坏朝廷信誉……
遇事不决,先扣帽子,丁尚书的斗争经验满纯属的嘛?陈霄乐呵呵的想道,仿佛事不关己……
待丁尚书慷慨激昂的说完,呼和呼和喘气的功夫,左相胡惟庸施施然出列,慢声道:“今科探花陈霄是否有真才实学,老臣没有亲自考量,不敢妄下结论,但其人在今科进士中威望颇高,为众学子所尊重,乃确有其事,想来不可能朝廷开科取来的士子识人的眼光都不如泰宁伯,且朝廷为科举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泰宁伯既然说的头头是道,为何提前不说,非要等到朝廷公布了科举结果,给进士授官之后才说,这究竟是何居心,还望陛下明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胡老板这一番长袖善舞的手段,看得陈霄眼花缭乱,直呼好家伙……
他不明着为陈霄开脱,以免贻人口实,但通过陈霄在同科进士中的威望很高的事实,侧面证实了陈霄的学识不是假的,接下来他又通过泰宁伯的举动,暗指其为了党争已经枉顾朝廷体面,而朝廷的体面就是皇帝的体面,一个不顾大局,包藏祸心的泰宁伯便包装出炉了……
泰宁伯也不是吃素的,闻言抗声道:“胡老倌儿,你不要狡辩,科举未完之前,本爵怎么知道你们狗胆包天,敢如此蒙蔽圣听?”
泰宁伯也不是粗鄙武夫,没有只揪着陈霄一个人的问题不放,而是要将这件事作为突破口,将科举舞弊的罪名扣在文官们头上,至少也要将丁以远这位二品尚书斩落马下。
左相胡惟庸闻言,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老态龙钟一般,道:“诚如泰宁伯所言,若是如此,为何不在会试后公开此事,你是伯爵,有密奏之权,为何非要等到殿试之后,这陈霄成了天子门生,才将此事公开,此举置陛下于何地?”
殿试的题目是皇帝出的,取中谁也是皇帝定的,所以名义上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但在实际操作中,一般是宰相出几个殿试题目由皇帝从中选一个,而殿试不黜落考生,所以无非就是排名变化,皇帝一般只过问三鼎甲,后面的就是文官看着排了,但这毕竟是实际操作,名义上殿试还是有皇帝出题,皇帝取士的……
胡惟庸正是抓住这一点,安置泰宁伯此举不是针对文官集团,而是想让皇帝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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