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两人对弈时各报方位,由陈莲摆上棋盘,若吕阳记忆稍有混淆,伸手一摸就知,也不会搅乱了棋子。
有了这副磁石棋,有时两人会沏一壶好茶,悠闲地在竹林对弈聊天,直至夜深雾重,被露水沾湿了衣角,方才相对一笑,各自回房歇息。
不知不觉,半个月就这样悠哉地过去了。
山林空地中,一身云锦纹素衣的男子微笑而立,手中利剑垂地,剑尖斜斜轻点地面。
在他对面,浅黄衣衫的女子稳稳地平举长剑,脸上神情专注。
突然,女子一声清啸,足尖轻点,身形飞纵而起,连人带剑化为一道鸿影攻向男子。那利剑破空,竟是带上了凌厉的剑气。
男子不慌不忙地举剑一架,看似轻描淡写便破了她的招式。只听兵刃相交,震鸣不休,两人转眼便交手上百招。满场游斗中,激得林地落叶四散纷飞。
又交换了几十招,男子的手腕猛然一抖,用极快极刁钻的手法接连刺出三剑。
女子一个不留神,长剑顿时被打得脱手飞出。
情急之下,她连忙身子往后一仰,长袖一挥,一蓬落叶带着气劲朝男子飞射而去,人也顺势一滚,躲到了男子的剑圈之外。
男子挽了个剑花劈开落叶,然后潇洒地还剑入鞘,俊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有些惋惜的微笑:“陈莲,你的剑法练得很好了,可就是半点杀气也没。若只守不攻,迟早总是会输的啊!”
陈莲从地上跃起,揽过长发拂去沾上的落叶,莞尔一笑:“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要找人打架,能自保就好。”
吕阳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上次到济南为林老帮主看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的笑容顿时一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涩地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相交两年,你的性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吕阳静静说道,“陈莲,你不是好勇喜斗的人,这些天来,你的招式也始终是严谨有余,锋锐不足。如果不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恐怕不会突然想要习武吧?”
“我……”陈莲咬着嘴唇,半晌终于说道,“让我想想,再告诉你吧。”
停留在天心山庄的日子确实是挺自由,挺温馨的,似乎是远离了江湖,每一天都是幸福快乐的。
陈莲不想打乱这样的思绪。
铁随意也是很聪明之至,只以着庄内事务多,需要四处跑动,打理庄中事务,很少出现在吕阳与陈莲的面前。
而铁东园作为前辈,更不会搀和进这小辈的事情了。
他们俩在这山庄内似乎倒是成了主人了一般的,自由自在了。
吕阳只是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他转身面向来路,接着道,“我们出来许久,这会儿怕也不早了,先回去吧?”
“嗯。”陈莲跟上了他的脚步,问道,“下午继续教我弹琴,好不好?”
吕阳修长的身躯似乎微微僵了一下,却仍然轻柔地回答:“好。”
天心山庄里的仆人,若放到外面,说不定就会被错当成小康人家的老爷小姐。他们每一个都衣着整洁,谈吐得体,做事也总是专心致志,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