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没上班,这边也没什么变化,其实像我们单位这边,就是一年不来也看不出变样。
我下了车,和刘老头一块来到门前,同事们见到我纷纷点头招呼,同时奇怪地打量刘老头。也难怪他们奇怪,这么个小人裹得这么严实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会见安排在恳谈室,我和刘老头坐着等了不一会,门就开了,顶着个铮亮的光头进来的正是刘东西,带他来的警官不是别人正是卢岩。
自从上次检察院问话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照着他的淡漠性子也不会去看我,虽然我知道他那天帮我都是常监安排的,但我见了他还是觉得有些激动,一下就站了起来。
卢岩进来就靠门口坐下,冲我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刘东西进来冲着刘老头就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叫了声爹。
刘老头点了点头,“起来,去见过四安先生!”
我吓了一跳,难道刘东西要过来磕头?
刘东西可一点都不含糊,过来就要跪,我赶紧避开道:“刘东西你别没数!你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刘东西吓了一跳,转眼去看他爹,刘老头摆了摆手:“四安先生谦逊,便罢了。”
刘东西这才作罢,溜到一边坐下,卢岩一直看着我,脸上表情古怪就跟在笑话我一样。
我不去看他,转眼去看刘东西,这小子这些天倒是胖了不少,此时扯着他老子不知在嘀咕什么。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跟卢岩说句话,刘东西却转过脸来问我:“安哥,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事,还能怎么难为我?”
刘东西笑笑,“那就好,安哥,我又加了两年,还是在您麾下,您可得照顾我点!”
我看他那副嘴脸。笑道:“别扯了,给你药,你抓紧时间给你爸服上吧,我看老爷子病的不轻!”
刘东西从我手中接过那个葫芦瓶,走到刘老头旁边坐下,隔着那层灰毯我甚至能看到他的身体在不停颤抖。刘东西仔细解开刘老头脸上的面巾,我看了一眼,又马上回过头去。
这是张什么脸啊?脸上的皮肤几乎都烂掉了,鼻子也不见了,两颗浑浊的眼球不知道靠什么才能挂在眼眶里。想到这一路上我跟这样一人坐的如此之近,我浑身都觉得很不得劲,这幅尊荣和那个风雅健谈的老者形象相去甚远,反而与那如北风呼啸般的声音颇为相得。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又闻到了那种气息。
刘东西从葫芦瓶中倒出那颗仙丹,刘树亭似乎还有些犹豫,嘴里念叨着什么,刘东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您吃了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心里奇怪,按说这老头是特地找上门来的,再说都已经病得快死了,救命的东西就在眼前,没有不吃的道理啊!这时演给谁看呢?
刘东西声音变小,两个人快速交谈了几句,我伸着耳朵也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到什么祖训之类的。
这些家族的事情就是麻烦,我懒得再听转而去看窗外,卢岩在那边已经快睡着了。
心中有种感觉让我十分不安,我忍不住将兜里的折刀拿出来把玩,摸着如同皮肤般触感的冰凉钛柄,无意识地反复打开合上,心绪逐渐变得如它一般冰凉。
刘老头已经服下了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刘东西凑到我这边问我:“老爷子送你什么好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