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拉高衣领走进了这个疫人的圣殿,通往冰柱的桥已经被截断,那个高耸的冰柱却依然然矗立在那里,因为和我中间隔了一条深深的鸿沟,显得更加长大,明明是一个人造的物件,却像是史前的遗物,在因为寒冷而变得分外透明的空间里,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田甜一袭白袍,孤零零地站在那冰柱之下,纤细的如一只冰凌,似乎随时都会折断。
“你来了?”田甜见到我并不吃惊,仿佛一直在等我到来。
“你竟然没跑!”我冷冷道。
“诸事已毕,我心愿已了,为什么要跑?”田甜不为所动,伸手轻抚自己的长发。
“心愿已了?毁掉这个城市就是你的心愿?”我感到这人很不可理喻,反问道。
“当然不是!”田甜牵动嘴角,“我给你的录像你没看吧?如果你看了,肯定不会这样问我。”
“你给我造了这么个烂摊子,我哪有时间看你的录像?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我在这里等你,当然是要说给你听。若是我做的这一切没人知道,我的牺牲岂不是没有意义?”田甜缓步向旁边走。
我紧盯着她,紧贴着墙壁,也跟着她朝旁边走去。这条路沿着墙壁转了一圈,结满了白色的浓冰,幸好这里的温度足够低,并不感到地滑。
“你说我要毁掉这个城市,其实你错了。这个城市不只是城市而已!”
“哦?怎么讲?”
“大灾变之后,残余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有的地方退化成了弱肉强食的地狱,有的地方被充满野心的军阀把持,有的地方沦为格迦的兽圈。短短几个月,人类经历了灭绝的恐惧和退化的威胁,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愚昧和残暴处处可见,但是这里不一样!”田甜没有停下脚步,围着冰柱缓缓走着。
我没有说话,等她继续说。
“这里不一样,因为这里有疫人,它们不光提供了保护,还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因为他们的存在,让人类战胜格迦变成了可能。我联系过无数的人类聚集点,从没发现过这样的例子,应该说,这里是人类的希望,我想你会赞同这一点。”
“我赞同,所以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里毁掉。”
“因为我要毁掉人类!”田甜停下脚步看着我,眼中竟是满满的仇恨和厌恶。
“为什么?”我愣了,这个田甜虽说是个疫人,但至少曾经是人类。她恨这个城市的人也就罢了,怎么会连整个人类都恨上了?
田甜笑了,扶着冰柱竟像是笑得站不起来一般,“你别着急,我肯定会告诉你,要不然我会多么寂寞!”
我盯着眼前这个笑得像疯子一样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她停下笑开始说,“我的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带着我嫁给了一个男人……”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搞精神分析吗?要从童年经历说起?
田甜说了这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话,停了半天突然敞开了自己的白袍,露出底下曼妙的身体和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四安!我美吗?”
我盯着她,再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人类气息,冷冷道:“我看不出来!”
“你不敢说!”田甜任由衣服敞着,像是镜前自怜的怨妇,“我美!从十二岁开始我就知道了这一点,从那时起我就被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占有了!”
我被她说的这话惊呆了,这种事情我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主角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还是第一次。
“他从没有把我当人,但是他会给我买最精致的内衣,吃最好的东西,因为他需要我发育出更好的身材来取悦他!”
“你的母亲不知道?”我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