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荏如同游鱼一般飞快钻进了冰洞之中,紧接着,头顶的冰层传来两声剧烈的震动,突然从洞中透出光来。
我手上拽着小阚,赶紧把他送了过去,紧接着是王大可……
这时候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剩一丝神智控制着自己不能呼吸。因为缺氧导致的植物神经反射,喉中如打嗝般咯咯作响。
刘东西一把抓住我,硬把我塞到那冰洞之中,我完全不知道配合,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冰壁上。
吃这一下,我再也控制不住呼吸的欲望,顿时呛了一口水。这一下却让我清醒了过来,但却忍不住强烈地咳嗽,一边呛着水一边拼命往上爬,那尸体留在洞中的长头发蒙了一头一脸。
刘东西和卢岩在我后面也出了洞,我呛得厉害,趴在地上起不来,胸中如塞进了万根钢针一般,难受得恨不得马上死去。
刘东西在我背上不停推拿,没几下我就开始朝外吐水。他的手法的确是很有效果,很快我就顺过气来。
站起身,我觉得鼻子里痒痒,伸手一摸却又拽出一根头发,再看地下,吐出来的水中也是丝丝缕缕恶心的要死。
这下可要了命,刚止住的呕吐重新发作,直到吐出了胆汁。
之前幺叔耳中的猞猁毛历历在目,我看着自己吐出的头发,心中有了更大的担心,这头发也不是什么好路数,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我心中光考虑这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听到身边人惊叹出声,这才抬起头来。
我们竟然身处在一个气势恢弘的大殿之中!
周围是笔直的高墙,在二十多米高的高处合拢,中间留下了一道缝隙,投下天光。大殿的正中间则是一个四五米见方的圆形水池,池中的水结了冰,中间一个大洞,正是我们爬出来的地方。
宽广的地面上则是无数的骸骨,粗粗看去,人兽皆有,大量古怪的兵器混杂其中,俨然一派古战场的样子。
以水池为界,我们这边的地面却是空空如也,尽头的高台上是一座黑色的高背座椅,上面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
“过去看看!”卢岩把贴在脸上的头发撸上头顶,大步朝那边走去。
我们自然跟在身后,虽然知道那人必定已经死去,但还是把兵器都拿在手中,做好了防备。
还没走到近前,我已经看出那人只剩下一副骨架,全身的衣服也已经褴褛不堪,一柄带着异域风格的阔剑立在一边,已经落在怀中的头颅上,一顶藤冠和满蓬乱发纠缠在一起。
我心中大感诧异,并不是因为这具骸骨怀抱头颅的古怪姿势,而是因为那顶翠绿欲滴的滕冠,竟然还如新摘下来的一样!
卢岩几步就走到椅子旁边,毫不客气地拿过那个滕冠,用力一甩将骷髅甩到地上。
“卢岩,这是什么?”我问了一句。
他表情非常奇怪,似乎有点激动,又好像有些疑惑。
我看着那滕冠,突然感到非常面熟,这碧玉般的枝叶不正是那株建木上的吗?
难道说这个人也是来自于树上,也是我们夏家的人?
我脑中瞬间闪过了这个想法,心中感到不可思议。但是马上又觉得这又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年的人类就是巫族从夏家的建木上带出来的,谁顺手带点什么东西出来也很正常。
“这不是建木。”卢岩突然开口,“那个树棺,你还有印象吗?”
“树棺?”我回忆了一下,“王屋山里面那个?”
卢岩点头。
“那这个人是……”
卢岩摇头道:“那个树棺的来历早已经被夏家人遗忘了,至于它的枝叶怎么跑到了这里,很难说。”
我一直认为很难说和不知道是个同义词,卢岩这话等于什么都没说。
荏走到卢岩旁边,很好奇地看那个藤冠。
卢岩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把那藤冠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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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吗?”
荏点点头,接过藤冠戴到头上,脸上露出非常欢喜的表情。
众人都有些恍然,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光都照到了荏的头上,一种近乎神圣的气息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