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这句话点醒,脑中一丝灵光闪过。刚才还在纳闷这第六重为什么建筑都这么小,看来这一重的确住的是一种未知生物,他们可能就是仙人的近侍,忠心耿耿却又拥有很强战力。而这第六重宫阙就是仙人和供奉他们的凡人中间的一道屏障。
“谁压迫他了?我们都是人,就没有压迫不压迫的说法!”刘东西阴阳怪气地说,斜眼看着荏。
荏包裹在红袍下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压迫了你们?”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们那不叫压迫,格珈又没把人类榨成汁喝掉,算什么压迫?”刘东西毫不示弱,说的话极为尖酸刻薄。
“你们也吃肉,也生孩子。”荏的声音清冷冷的,“你们的细胞压迫了线粒体上万年,从没考虑过反抗的问题?”
刘东西瞪了瞪眼没说出来,荏说的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我感到荏归来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此之前她虽然也会把人类和格珈分开来考虑,但从不会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地用你们和我们进行对比。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荏的格珈们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敌意,只有她却表现出了很强硬的姿态。
“荏,为了生存,所有的生物都在努力。格珈由人感染而来,现在已经有了第二代,可以被视作一个新的物种,应该有争取生存的权力。但是人也是生命,人类同样需要活下去。这不是压迫不压迫的问题,格珈的习性导致了它们和人类的对立,这种对立决定了,只能有一方才能活下去。”我说道,思路有点混乱。
“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只有一方才能活下去?”
“世界虽大却容不开我们!”我说道,“金字塔虽大,但顶端却只有立足之地,任何一个物种想上来只能将原本的主人挤下去!”
“为了不被挤下去……”荏低声说。
“是的,为了不被挤下去。”我重复了一遍,心里知道其实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为了不被挤下去,我相信,还有更好的办法。”荏点了点头,像是打了个招呼,径直向前去了。
白玉城墙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荏走到墙下,没怎么作势就拔起三四米高,墙壁上一点,直挺挺又拔起一块,站到了城墙顶上。
我接过刘东西手中的绳子,用力甩上去,荏接住绳子,栓到了城墙上。
拽住绳子,我用力扥了两下就要上去。刘东西在后面拉了我一把,“小心点,爬半截人家再撤了绳子!”
我似乎听到墙头上荏不屑地哼了一声,抬头看时却不见了人影。
“废话多!”我戳了一下刘东西。
“安哥我是多虑了,人家害谁也不会害你啊!”刘东西嬉皮笑脸的说。
我没理他,攀住绳子开始朝上爬。这白玉墙不知道是怎么打磨出来的,表面非常滑溜,连个缝隙都没有,也没有灰尘咬在表面,爬起来很费劲。
墙里是一片青葱,无数的植物长得遮天蔽日,偶尔露出的空隙中可以看到地上的草坪,非常干净,没有一丝杂草。
绳子被固定在墙头的一个豁口上,刘东西紧跟着我爬过来,绳子一晃一晃的却没有任何要脱落的迹象。这个豁口好像是特意留出来栓绳子用的,我想象了一下,左一刀右一刀正好弄出这么个东西来。
这就有点奇怪了,这墙既然是防御用的,怎么还会留下这种豁口?我沿着墙头看去,隔不了十几步就会有这么一个豁口,间隔有大有小,并不是很均匀。
这就排除了是预留的可能,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浮现,这昆仑仙境,可能曾经被攻陷过!
刘东西爬的很慢,这家伙经验比较丰富,在绳子上每隔半米左右夹了一个钢卡,使后面的人爬起来轻松了很多。
“哟,这地方有挂头呢,怪不得那小娃子栓的这么快!”
我没理他,刘东西看看我接着说:“看来这帮子神仙真把人压迫的不轻,你看这反抗的多激烈!”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听他这么一说,好奇问道。
“这还不够明显?”刘东西指指墙头上的豁口,“古代的城墙都是一面有垛一面平,以来省时省料,而来图个好彩头。但是平头的一面就经常能看到有这种痕迹,都是当时不法分子天黑后想出城留下的!”
我倒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有点不理解,问道:“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把绳子拴另一边垛上不就行了?”
刘东西笑道:“安哥你傻人家可不傻,城墙上面可都有巡逻的军爷,你墙头上横一根绊马索什么意思?”
“那人上去巡逻的就看不见?”
“不是看不见,你栓墙边上他们就不注意,再说了,他们要出去都不是一个人,一次巡逻的空隙过不完!”刘东西蹲下摸那个茬口,一边说。
小阚接着爬了上来,后面是王大可他们。刘东西谁也没管,一直在低着头看那个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