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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有些潮溼的空氣,給馬車塗上了薄薄的一層水霧。
卡茲在馬車車廂中點燃的腳爐裡面添了兩塊木炭,讓車廂更加暖和一點,順便驅散那些令人不快的水氣。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給他自己享受。
三天前,那位尊敬的欽差大人同他約好了的。在今天晌午的時候,到那個他們曾經避過雨的樹林裡面去,將他和貝爾蒂娜小姐接回來。
雖然卡茲並不知道,欽差大人爲什麼要離開成達維爾,但是他絕對相信當時這位善良仁慈的老爺所說的話,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所有的麻煩都會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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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卡茲一向認爲這位小欽差大人是最能夠信賴的。同時也是除了老爹之外,他所見過的人中最充滿智慧的一個。
因此,卡茲一大清早就起來打理他的那輛老馬車了。他拿著沉重的馬具給他的那些「心愛的孩子」們一一套上。
雖然這些工作完全可以交給店裡的夥計來做,不過卡茲總是認爲他自己會照顧得更好。
馬車的車軸已經上好了新的潤滑油,車廂也早已經打上了一層薄薄的蠟。
雖然馬車已經相當老舊了,但是仍然顯得格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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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心愛的馬車,卡茲暗想著,也許這個老朋友可以在有生之年始終陪伴著自己。
看看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估摸著城門已經打開了,卡茲蹭去鞋子上沾著的泥土,跳上了馬車。
踏著街道那青石板砌成的路面,聽著那清脆的馬蹄聲以及嘎嘎的車輪碾壓路面的聲音,穿過一條條漸漸發白,但是仍舊點著零零落落的燈光的小巷,避開路面上積起的一個個小水塘,卡茲駕著馬車行駛在成達維爾的街道之上。
雖然他的車技是那樣的嫺熟,雖然早已經熟悉了成達維爾每一個角落,雖然清晨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車輛,駕駛著馬車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是那樣的優閒。但是卡茲的心中,並不輕鬆。
自從小芸被關進監獄之後,卡茲便感到極爲孤單。
事實上,那場風波將很多卡茲相當熟悉的人一古腦兒捲了進去。
而今天,將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時刻。
卡茲對於那些貴族們是怎麼打算的,並不十分清楚,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些人凶多吉少。
現在能夠拯救他們的只有那位欽差大人了。
不過,卡茲始終沒有弄明白,老爹讓他轉交給欽差大人的那條長裙到底有什麼用處?這件東西怎麼就能救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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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令卡茲越來越想不明白。
正當卡茲心裡面想著事情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城門口。高聳的城門還沒有打開,守城門的兵卒早已經看到卡茲了。
事實上,成達維爾沒有幾個人不認識車伕卡茲。
他可是同欽差大人、聖女小姐、小芸小姐同樣有名氣的人物,而且在這一羣人中卡茲是最和善、最容易接近的一個。
看到卡茲那輛人人都認得的馬車駛過來,城門口的守衛連忙迎了上來。
「嘿,卡茲先生,您這一大清早就要出城?」守衛隊長一邊湊上來殷勤問候著,一邊吩咐手下打開城門。
看著漸漸開啓的巨大而又沉重的鐵柵欄,以及那道包裹著厚厚銅皮的大門。
守衛隊長小心翼翼的走到卡茲身邊,輕聲問道:「卡茲先生,您是去接欽差大人吧?欽差大人離開城裡已經快三天了,下午就要召開緊急會議了,您看那位大人有沒有辦法……那個……那個……」說到這裡守衛隊長有些支支吾吾起來了。
「是啊,欽差大人有沒有辦法對付公爵?」
從馬車的另一邊突然間探出個腦袋來。
這可把那個守衛隊長和卡茲嚇了一跳。兩個人回頭一看,一直在旁邊偷聽而剛纔突然發問的居然是那位收稅官。
對於這個人,卡茲絕對不會忘記當初剛剛進入成達維爾市時,這個傢伙給自己造成的印象。
顯然,這個人他也知道自己並不受大家歡迎,不過他並沒有意思離開。
只見他解釋道:「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只不過稍稍有些貪財,藉機會多撈兩個小錢而已,我可絕不是公爵的密探。」
說到這裡,他向四周張望了兩眼,悄悄說道:「真正的探子是城樓哨位上面的那幾個傢伙,幸好現在不該他們幾個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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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有心?」那個守衛隊長滿懷狐疑的問道。
「我的人品就這麼低下?」收稅官一瞪眼睛說道:「我比你更有理由希望尊敬的欽差大人能夠勝得了公爵。現在討生活可不容易,我已經將全部家當都押在商會聯盟上面了,就連共濟會裡面我也沒有少出力。如果公爵掌握了一切,我可就血本無歸了。」
說到這裡那個稅務官嘆了口氣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次就算是豁出去同海格埃洛公爵作對,我也打算站在欽差大人這一邊了。說出來也許你們不信,我都已經召集了二三十個人了,就等著下午的緊急會議上給欽差大人壯聲勢呢!」
說到這裡稅務官退開幾步,一邊說:「卡茲先生您快去接大人吧!您就替我帶句話,如果欽差大人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說一聲。」說著,他轉過頭來朝遠處的城門收稅所走了過去。
聽到稅務官這番話,卡茲和城門守衛們同樣感到目瞪口呆。
「什麼時候,這個鐵公雞也改樣子了?居然能夠說得出這樣有人情味的話來。」其中一個守衛輕聲說道。
「這傢伙都這麼說了,我們總不能連這傢伙都比不上吧?卡茲先生,請您替我們大夥兒也帶同樣一句話,欽差大人要是用得上我們幾個就說一聲。」那守衛隊長說道。
說完這些他轉過頭來吩咐:「拉奇、派託,你們倆去給我看住哨口上那幾個探子,別讓他們給公爵送信。這件事情是我們可以爲欽差大人幫忙的。」
「哦!知道了,放心吧!」
「是啊!是啊!隊長,我早就瞧著那些傢伙不自在了。整天鬼鬼祟祟的,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
說著,兩個體魄最爲魁梧的彪形大漢大搖大擺的往城樓走去。
看著這一切,卡茲眼中有些潮溼起來,他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邊揮手一邊趕著馬車從城門口離去。
在他的身後,那些守城衛兵們站成一排,同樣揮著手。
駕著馬車沿著熟悉的道路飛馳著,雖然時間離著晌午還早著呢!但是卡茲仍然擔心來晚了。
不過這份擔心顯然是徒勞的,當馬車到達那個當初他們躲雨的林子的時候,周圍還一個人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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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茲獨自一人在那裡焦急的等待著。
等待著。
當太陽漸漸升起,將樹林裡照的一片光明的時候,卡茲終於看到遠遠有兩個人朝這裡走來。
卡茲別提有多高興了,他跳下馬車,向那兩個人奔了過來。
當他奔到近前的時候,卡茲已經看到走在前面的正是貝爾蒂娜小姐。
但是等到看清楚後面跟著的那個人,卡茲突然間愣住了。
原本他以爲後面的那位肯定是欽差大人,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女孩。
更何況,還是一位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絕色美女。
那溫文恬靜的美,卡茲只有在夢境中才見到過,那簡直就是傳說中侍奉神靈的,被人們稱作爲天使的神之侍女降臨到了人間。
剎那間,卡茲覺得渾身僵硬起來,他甚至感到沒有辦法轉動他的舌頭。
看著這一切,貝爾蒂娜感到極爲好笑。
事實上,自從離開維德斯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麼有趣的景象了。
貝爾蒂娜一直以來就對這樣的場景極感興趣,從心底裡講,貝爾蒂娜是很喜歡看恩萊科這種極爲窘迫的笑話的。
不過,有的時候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想到自己的容貌居然比不上一個男孩子,確實讓這個小女生感到有些惆悵。
不過,只要一想到恩萊科因爲他自己那副絕色容貌,而帶來的天大的麻煩,貝爾蒂娜便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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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貝爾蒂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恩萊科恨得直咬牙,他知道讓這個幸災樂禍的小丫頭替自己找一個解釋的理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想當初,在維德斯克的時候,這個丫頭就是同科比李奧和喬他們一夥的,淨在旁邊看自己的熱鬧。
恩萊科無奈的發現能夠幫助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對於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難以接受,其中最難以忍受的,便是穿在身上的這條長裙了。
事實上,自從離開維德斯克之後,恩萊科一直以爲他已經徹底擺脫了這令自己無比困惑的大麻煩,這讓自己痛苦令自己感到無奈的糟糕玩意兒。
但是,沒有想到臨末了還是需要請那位所謂的「費納希雅小姐」出場。
也許,對於海格埃洛公爵來說,費納希雅確實是他致命的弱點。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恩萊科絕對不願意再次以這個令他極爲尷尬的身分,出現在公爵面前。
但是,現在他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而他必須面對的第一道難關,便是一直同自己關係極爲密切的車伕卡茲。
卡茲同以前那些見過自己另外一個身分的人完全不同。他不像貝爾蒂娜和老爹那樣,知道自己這個不能爲人所知的秘密。
也不像海格埃洛公爵和米琳達小姐,以及其他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那樣,對自己沒有多少了解。
卡茲是一個極爲熟悉自己,同自己相處時間很長的人。自己難免會有一些習慣性的動作,或者是特殊的癖好,落在這個極爲熟悉自己的人的眼中。
而自己的那個絕大的秘密又沒有必要讓卡茲知道,因此,自己所能夠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小心翼翼。
想到這裡,恩萊科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紛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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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他更加痛恨這件討厭的長裙了,因爲僅僅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讓他感到加倍的艱難,而且肋骨處傳來的隱隱疼痛,令他更加自在不起來。
「閣下就是卡茲先生吧?恩萊科常常對我提起閣下,辛苦你來接我。」恩萊科說道。
對於不得不稱自己爲恩萊科先生,他確實感到極爲好笑。
「是……是……小姐……你……是……您……」卡茲結結巴巴的已經不知道怎麼講話了。
看到卡茲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貝爾蒂娜別提有多麼好笑了。她連忙介紹道:「卡茲,這位是費納希雅小姐,她的名聲你應該是聽到過的,你能夠想得起來嗎?」
貝爾蒂娜的介紹,令卡茲因爲發脹而變得遲鈍的腦子,好像記憶起了一些東西。
「哦,對了,對了,小姐您是科比李奧大人的侄女,您還是皇帝陛下派遣的三位欽差大人之一吧。」
卡茲總算想起曾經聽到過的那些傳聞了。
不過,他肯定傳聞中對於這位小姐的描述不夠確切。在他看來,這位小姐比傳聞中所描述的美麗動人多了。
「恩萊科大人怎麼沒有一起來?」
卡茲突然間發現一件讓他感到奇怪的事情。
「哦!他啊!他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因此不能出席下午的會議。因此,這次會議由我全權代表恩萊科先生參加。」恩萊科解釋道。
聽到眼前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這樣回答,卡茲這才發現,原來這位小姐所穿著的,正是老爹託付他交給欽差大人的那條長裙。
卡茲現在才知道,這條長裙所代表的意思。這麼說來,老爹早就預見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同時,老爹也已經想到過對付這種意外的策略,看來這位美麗動人的小姐確實能夠對付那位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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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茲當然從各種傳言中聽到過,那位公爵是眼前這位小姐最熱切的追求者之一。
卡茲同樣聽說過皇太后陛下所下達的那道旨意。
但是,對於卡茲來說,他了解得更多的是海格埃洛公爵那糟糕的名聲。
讓這樣一位清純可愛的天使,去面對那個聞名卡敖奇的大色狼。而且,色狼還不僅僅只有一頭,那實在是太危險不過了。
想到這裡,卡茲正要好心的提出警告,但是貝爾蒂娜已經催促著同那位小姐上了馬車。到嘴邊的話,卡茲只能咽回肚子裡面去了。
不過他在心裡打定主意,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盡力保護這位小姐。雖然他僅僅是一個車伕,一個什麼都算不上的車伕。
駕著馬車,卡茲朝著成達維爾駛去。
在成達維爾市那座聞名卡敖奇王國的露天劇場中,正坐滿了來自斯崔爾郡各個階層的人。
那些高層貴族是理所當然的全部列席,而佔據斯崔爾郡各部門大多數席位的那些中低階層貴族,同樣派出了爲數衆多的代表。
至於那些商人們,他們只有資格遠遠的坐在一邊旁聽,海格埃洛原本就只是打算讓他們來充當聽衆的。
事實上原本在海格埃洛眼裡,即便是那些高層貴族同樣也只不過是聽衆罷了。所有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這些人只不過是在按照自己所編排的劇本,上演著一出自己導演的劇目。
不過這種想法現在已經不存在海格埃洛的心中了。他知道,劇本早已經被米琳達篡改得面目全非了。而自己這個原本是理所當然的導演的角色,同樣早已經被那個可惡的女人所替代了。自己現在只不過是這個女人所設計的這場戲中,一個跑龍套的角色。
劇本現在掌握在這個女人的手中,一切都在按照那個女人所希望的那樣上演著。
對此,海格埃洛雖然並不甘心,但是他知道他已經敗了,徹底敗了。
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撤退,令雙方都能夠滿意的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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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埃洛並不是一個魯莽的不知進退的將軍。他知道什麼時候進攻,什麼時候應該堅持抵抗,而什麼時候必須撤退。
在真實的戰場上,他曾經無數次下過退卻的命令,那是爲了獲取另一次更大的勝利,因此海格埃洛從來沒有因爲撤退而感到一絲挫敗感。
但是,這一次,他心中的挫敗感確實極爲強烈的。
海格埃洛甚至是運用起他所有的毅力,來抑制住這種挫敗感,令其不至於暴發出來。
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按照米琳達所設計的劇本,演好爲他安排的角色。在這場表演中爲他獲取儘可能多的尊嚴,讓自己儘可能體面的撤出這個他一手製造的戰場。
當然,海格埃洛也並不是沒有想過,有什麼辦法讓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反敗爲勝。
不過,海格埃洛否決了這個念頭,因爲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麼幹。
事實上,特羅德一旦回到自己身邊,自己就有了足以反敗爲勝的實力。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處呢?難道真得公然同米琳達發生衝突?難道命令特羅德除掉那個可惡的女人?
完全藉助特羅德的力量,這豈不是成了小孩子打架打輸了,叫大人出來幫忙一樣了嗎?
海格埃洛自信自己還不至於喪失尊嚴到這樣的地步。更何況,海格埃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失敗是多麼的徹底。
不僅僅是在謀略上輸給這個女人一籌,這還能找出不少理由搪塞過去。畢竟,從一開始他就將目標對錯了地方,因爲這而導致失敗,還情有可原。
但是,米琳達在劍術上的成就,就不僅僅是一個意外可以說的過去的了。
儘管海格埃洛清楚知道,米琳達是在誰的幫助之下,才能夠做到這一切的。
儘管海格埃洛知道,僅僅從劍道成就上來說,自己仍然比米琳達更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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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海格埃洛明白,米琳達已經踏入了另外一塊他從來沒有發現過的土地。
他相當清楚,米琳達已經踏上了一條通向更高境界的道路。他已經看到同米琳達之間,存在著一道難以超越的鴻溝。
這纔是真正的慘敗。
在這方面的慘敗,甚至讓海格埃洛懷疑,自己有沒有機會重新同米琳達交手一次。
當然前提是,他能夠找到縮短同米琳達之間的這段巨大的實力差距的辦法。
而在此之前,他始終是個失敗者。
正是這種認知,使得海格埃洛難以忍受。
懷著惆悵而又無奈的心情,海格埃洛掃視著四周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樣的糟糕。
看著底下坐著的那些人交頭接耳,看著高級貴族和中下級貴族無視他們自己的身分,互相混雜在一起交談著,甚至在那些交談的貴族中間,還夾雜著一兩個根本沒有貴族身分的人。
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人湊成一夥兒,而那些少數忠於自己的貴族,則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海格埃洛就知道,情況有多麼糟糕了。
看來當初索米雷特同自己談到,那個索菲恩王國小魔法師所進行的一切,將會對卡敖奇王國當前的狀況帶來何等毀滅性的災害時,索米雷特仍舊低估了這個小魔法師的能力。
現在一切變得比他們預料中的更加糟糕得多。
不過,這場演出中另外一個重要角色--那個討厭的索菲恩小魔法師,卻遲遲沒有到達。
海格埃洛始終在猜測,這個小魔法師離開的三天時間,他到底幹什麼事情去了。
不過對於這個謎題的答案,海格埃洛已經沒有興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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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於他來說,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掌握全局的導演,而只不過是個按照別人劇本演出的演員而已,演員不需要知道這些同他無關的事情。
他唯一要知道的便是,演出什麼時候開始。
除了海格埃洛在會場中耐心等待著恩萊科的到來之外,門外站著許多人,他們懷著同樣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候著那位神通廣大的欽差大人。
這些人中大多數是那些沒有資格參加會議的商人和生命女神信徒。不過其中也有戰神教會的成員和一些沒什麼勢力的小貴族。
對於商人和小貴族們來說,緊急會議的成敗將關係到他們所有的利益。
而那些生命女神信徒,自從小芸被捕,很多長老也跟著被關進監獄之後,共濟會也受到公爵的嚴密監控,幾乎已經失去了作用,連醫院也被封禁了起來。對於他們來說,欽差大人是唯一的依靠了。
無數人等候在會場門外。總督府的衛兵,則站成兩排維持著秩序。
這些衛兵身穿重甲,淡藍色的厚鐵片整整齊齊的鑲嵌在厚厚的牛皮坎肩上,外面還罩著一條青色的戰袍。頭上帶著的鐵盔鑲著一圈月牙形的邊沿。
在他們每個人手中握著一杆長戟,長戟的頂端扎著一條長長的綢帶,隨著風飄蕩著。
衛兵們站在道路的兩邊,他們驅趕著那些太過靠近的人,以及那些不安分的或是過於吵鬧的傢伙。
中間那條寬闊的道路上,一輛輛裝飾豪華的馬車,排著長長的隊伍緩緩的向會場駛來。這都是那些有資格參加緊急會議的重要人物。
雖然每一個人對於今天這個同他們切身利益息息相關的會議憂心忡忡,但是,喜愛炫耀的人的本性,並不會因爲擔憂而有絲毫收斂。因此這段並不長的路,一時之間變成了炫耀豪富和地位的舞臺。
富商們身著華麗的衣服,戴著貴重的珠寶首飾,坐著妝點的珠光寶氣的馬車,賣弄著自己的富有。
而那些貴族們,衣服華麗與否已經不是比拼的重點了。
擁有悠久歷史的家族紋章,同其階級相當的高大而又寬敞的馬車,拉車的駿馬同樣是很重要的誇耀地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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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衆多的侍從更是地位的象徵,商人們和那些低等貴族想要弄到一個進入會場的名額都是相當困難的,但是那些大貴族就可以帶著衆多的僕從進入會場。
儘管恩萊科怎麼努力讓貴族同平民走到一起,畢竟身分上的差別,是沒有辦法完全彌補的。
不過卡敖奇的貴族並不僅僅看中貴族的階級有多高。他們更加看中這個人所在家族的歷史是否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