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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提塔草原最爲猛烈的一場風暴剛剛過去,這場長達二十天之久的風暴,摧毀了無數頂帳篷,令成千上萬的牧民受到了慘重的損失。
不過,蒙提塔人卻用獨有的方式,來宣稱他們能夠承受得住任何的打擊和考驗。
他們用歡慶和喜悅,來代替惋惜和哀傷。
事實上,這一次的歡慶,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還要來得恢弘和熱鬧。
因爲在“魔鬼風暴”到達之前,很多部族都搬遷到了那些空着的要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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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厚厚的圍牆,以及五米高的地基,這些要塞自然不是那些帳篷所能夠比擬的。
所以和往年比起來,這一次草原子民們所遭受到的損失,幾乎是微乎其微的。
不但所有人都安然地度過了這場往年總要奪走數千條性命的可怕風暴,而且那些得以安穩住在要塞中的人們,甚至將這些狹小的要塞,比作那在他們心目中如同“天堂”般的雲中之城。
沒有了往日的辛苦,沒有了灌滿帳篷的積水,當雨過天晴之後,從要塞之中出來的人們,只感到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輕鬆和舒適過。
雖然外面仍舊是一片汪洋,而且那些在風暴之中倒塌的圍欄和頂棚,仍舊令他們最爲寶貴的財富——那些牛羊,損失得相當慘重。
不過,往日那些因爲受傷和染上重病而奄奄一息的人,卻已然消失不見了,對於蒙提塔人來說,僅僅是這一點,便令他們感到非常的幸運。
而他們用來表示幸運的方式,便是盡情地慶祝。
慶祝這個沒有固定日子的節日。
這個原本充滿了苦澀和無奈的節日,反而因此成了草原之上最爲盛大的節日,而熱鬧的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那三大慶典。
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除了蒙提塔人最擅長將痛苦和悲傷化爲生活的喜悅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那些在風暴之中死去的牛羊。
蒙提塔人從來不會浪費任何東西,而牛羊更是他們最爲寶貴的財富。
而蒙提塔人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作爲他們的節日,便是因爲他們不希望浪費任何寶貴的東西。
從雲中之城和大地之城內那些既彎曲又狹窄、但是人口非常稠密的巷子裡面,涌出了形形色色的人羣。
年邁的老翁,抱在手中的嬰兒,身強力壯的大漢,美麗窈窕的女孩,以及各種年齡和身分的人們,淹沒了格蘭特城的每一條街道。
大家朝着一個方向,像潮水一般向格蘭特湖邊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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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平民、剛剛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考驗的戰士,以及受人敬仰和崇拜的獨角獸成員——那場捍衛蒙提塔草原和平安寧的戰役中最大的功臣們,和那些三五成羣追逐打鬧着的孩子們,一批又一批川流不息地向前涌去。
他們的臉龐上,顯露出了生機勃勃的笑容。
他們無憂無慮地閒談着,甚至連那些平日裡不被允許互相交談的婦人們,此時也聚攏在一起。
他們正匆匆忙忙地趕去領取爲了慶祝節日而發放的食物。
地上的積水仍舊沒有退去,由積水所組成的河流,和長長的,由人所組成的河流,一起朝着城外流淌而去。
喧譁吵鬧,數也數不清的人羣,使得格蘭特城充滿了一片亂哄哄快樂的喧鬧聲。
這片喧鬧聲之大,似乎只有將數百個蜂房裡面的蜜蜂全部都釋放到大街之上,才能夠與之相比。
格蘭特城的居民顯得異常興奮,甚至連那風暴剛剛過去,還蒙着一層淡淡灰色的天氣,都沒有使他們感到絲毫的不快。
席捲過蒙提塔草原的可怕風暴,還殘留着一絲寒冷的風,不斷地刺着人們的臉龐。
不過這些草原的子民,卻彷佛絲毫感覺不到寒冷,那些男人們甚至敞開着衣襟,就連女人和孩子,都將褲腳高高地撩起來。
更有那淘氣的小孩,用力地踏着積水,將水花踢得到處都是,並且以此作爲取樂。
那巨大新鑄的城門朝着兩邊敞開,潮水一般的人流,彷彿大壩打開了閘門一般朝外面涌去。
遠處的地平線上,可以看到幾點黯淡的陰影,那是剛剛建造完成的幾座新的要塞。
居住在那裡的人們,顯然還沒有趕到格蘭特城,這令蜂擁擠出城門的人們欣喜不已。
而令格蘭特城居民之所以能夠如此興奮的原因,正是那吊掛在一排排架子上面的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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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並不是真正的節日,不過在節日之前總是比節日當天更爲熱鬧。
因爲每一個草原的子民,都能夠在這一天領取到一份食物。
無論是居住在雲中之城的長老,還是流浪在城裡的孤兒,都能夠在這一天獲得節日的饋贈。
所有人全都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那些吊掛着牛羊的架子底下,每一個人都細心挑選着最中意的牛羊。
每一個架子底下,都有個手提鋒利割刀的壯漢,而他們的任務便是分割那些牛羊。
斯德布同樣地混在人羣之中,他表現得和那些旁邊的人們沒有兩樣。
他同樣緊緊地盯着前方那高高的木架,盯着吊掛在木架底下的一頭牛。
他同樣跟着隊伍緩緩朝前挪動,等待着輪到他,好挑選屬於他的那一份食物。
他絲毫都不急着去尋找那個和他聯絡的人。
因爲他很清楚,即便他擁有着再銳利的眼睛,也不可能在這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的人羣之中,找到一個特定的人。
跟着隊伍緩緩地朝前挪動,當輪到他的時候,太陽已然鑽出了雲層,積水在陽光底下迅速蒸騰,但是蒸騰的霧氣,並不能夠令人們減少絲毫興奮的心情。
不過對於斯德布來說,這一切讓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之所以說陌生,那是因爲他從來沒有親自經歷過這一切,畢竟當初他住在雲中之城頂端那最爲光明燦爛的歲月之中,他也從來不曾在這個時候,走下那座高高在上的雲中之城。
身爲雲中之城最爲古老的部族之一,以及蒙提塔曾經最有權勢的家族的長子,自然不可能和腳下那些居民相提並論。
無論是他還是他周圍的那些人,從來不缺乏食物,因此對於那些在風暴之中死去的牛羊根本就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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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牛羊即便沒有腐爛,但長時間浸泡在水裡,也早已經失去了原有的美味,會爲此而感到歡喜和興奮的,就只有那些沒有多少財富的平民。
這也許確實是傲慢或自大,不過以往斯德布總是對此感到理所當然。
事實上,他自認屬於他的那份驕傲並不過分,畢竟他是蒙提塔王國最有實力的人物,他是獨角獸第一隊長,同時更是繼承王位最強而有力的候選人。
只可惜這一切都已不復存在,不僅僅他、就連他的家族、他的親人,都早已經化作草原之上的塵埃和白骨。
而昔日的輝煌已經不復存在,仍然還存在的,便是那復仇的誓言。
和其他人一樣,斯德布挑了一塊看上去最好的羊肉,那是一條將近六公斤的羊腿,淡淡的腥氣,證明了這條羊腿還算新鮮。
拎過羊腿和同時遞過來的那包用來醃製羊肉的香料,斯德布朝着遠處緩緩地走去。
遠處遍插着一杆杆紅旗,那些旗幟圍繞成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環形。
手裡拎着分配來的牛羊的人們,歡天喜地同時又小心翼翼地跑到旗幟底下。
那被紅旗所圍繞的所在便是格蘭特湖,不過此時此刻,根本就看不到絲毫湖泊的蹤影。
一眼望去,天底下除了那孤零零的格蘭特城,便是遠處那幾點陰影,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牛羊。
斯德布繞着格蘭特湖,緩緩地走了大半圈。
這裡早就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蹤影。
將手中拎着的羊腿朝地上一扔,他朝着四周張望了一番,接頭的人還沒有出現,根本就看不到有人朝他走過來的跡象。
斯德布在旁邊的木樁之上坐了下來,他低頭看着腳下水中映出的自己的身影,然後輕輕撫摸了一下那長滿了落腮鬍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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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當那些老熟人面對着他的時候,是否還能夠認出他這個當年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
獨角獸的第一隊長。
蒙提塔的第一勇士。
他最心愛的坐騎“黑雲”。
他所擁有的那把寶刀“裂天地”。
所有的這一切,都曾經是草原上每一個人爭相傳頌的傳奇。
但是現在,他已然是個遭人唾罵的邪惡之徒,一個曾經令雲中之城走向墮落的人。
那些戰勝他、並且取代他成爲新的傳奇的人,將他描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徒。
斯德布猜測着他的仇敵是否知道,他已然投奔了蒙提塔人世世代代最爲痛恨的仇敵——卡敖奇王國。
他猜測他的對頭是否曾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回到這片草原來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爲死去的親人和孩子們報仇雪恨。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便感到自己體內的熱血正在沸騰,不過他同樣也十分清楚,要實現他的所願必須要忍耐。
想到這裡,他彎下腰撿起那條羊腿,然後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割刀。
擁有着聖騎士實力的他,對付這小小的羊腿自然輕而易舉。
結實緊密的羊腿,很快便化作了一堆切割得方方正正的肉塊,至於那些骨頭,則早已經被剔除得乾乾淨淨。
斯德布一邊拿着肉塊在湖水裡面沖洗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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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過後的湖水冰冷刺骨,將手臂浸在湖水之中,感受着那與衆不同的冰冷的感覺,令這位過去在草原上的勇者,感到了一絲寂寞和蒼涼。
隨着一陣水波盪起,這個中年武者感覺到,有人正朝着這裡緩緩走來。
攥緊了手中的割刀,斯德布全神貫注地警惕着那個靠近者。
那靠近者有着異樣穩定的腳步,而他的行動又是那樣輕靈,擁有如此實力的人,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不過當他看清那個漸漸靠近的人,他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氣。
“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吧。”那個接頭的人笑了笑說道。
草原上的狂風,吹亂了那個人亞麻色的頭髮。
不過斯德布知道眼前的這個人,肯定很不喜歡這種顏色,因爲那個人原本有着一頭燦爛如同陽光一般的金髮。
“沒有想到會是你。”斯德布仍舊低着頭洗着手中的羊肉,緩緩地說道。
“這樣大的事情,我無法信賴其他任何人。”那個人淡淡地說道。
“難道你不擔心自己的身分一旦暴露,會受到無數人的追殺?”斯德布平靜地說道。
“除非蒙提塔人希望挑起戰爭,要不然即便我公開自己的身分,也沒有人敢動我一根毫毛。”那個人冷冷說道。
“據我所知,那個坐在雲中之城最頂上的女人,是個冷酷無情、同時又狠毒異常的傢伙。”斯德布說道。
“很高興看到你對希茜莉亞恨之入骨,你的仇恨正是我最需要的東西。”那個人微笑着說道:“我教給你的那些東西是否有用?”
“不知道,除非我們倆較量一下,要不然根本就無從知曉那些東西是否有用。”斯德布淡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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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很希望能夠和你再較量一次,你是這個世界之上少有的幾個能夠作爲我對手的人之一。”那個人點了點頭,說道。
“很可惜,能夠和你較量的人馬上就要少一個了。”斯德布緩緩地說道。
“你可以選擇放棄。”那個人不以爲然地說道。
“你總不可能是來勸說我放棄這次任務的吧,佈下這個殺局的不正是你嗎?尊敬的公爵大人。”斯德布說道。
“你已然計畫好了嗎?”這一次海格埃洛再沒有開玩笑,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如果你和索米雷特所預料的沒有差錯的話,後天就將是你們敵人的末日,同樣也是我報仇雪恨的日子。”斯德布說道,雖然他嘴裡說着報仇的話,但是他看上去非常平靜,仍舊在那裡清洗着羊肉。
“索米雷特的分析應該不會有多少差錯,對於蒙提塔人來說,明天的節日不也是蒙提塔小孩變成成年人的日子嗎?”
“這對於那位小學徒來說,肯定有着特殊的意義,而有那個小學徒在,有資格主持**儀式的人,就只剩下了希茜莉亞一個。”
“不過意外總是會在別人以爲萬無一失的情況之下突然發生,因此這次行動最終的決定權,仍舊在負責這次行動的你的手中。”海格埃洛說道。
斯德布看了一眼這位卡敖奇王國的最高統帥,對於此人信心十足的話,他倒是有幾分相信。
無論是對於那位索米雷特先生所擁有的分析和預測的能力,還是對眼前這個人佈置和安排的手段,他都不能不感到佩服。
在他看來,這兩個人簡直就是陰謀暗算的代名詞。
“如果那兩個人真的離開雲中之城,我可以保證那將是他們的死期來臨了。”斯德布冷冷地說道。
“我必須提醒你一件事情,對於你最痛恨的仇敵,你想要用哪種辦法令她死亡,我根本不管,但是對於那個索菲恩小學徒,你必須保證將那把我給你的匕首,插進他的胸膛。”
“在此之前,我曾經安排過一次狙殺,那次狙殺非常成功,不過最終卻以失敗告終。我的敵人是個無法用毒藥來對付的傢伙,而且他能夠吸收特羅德煉製出來的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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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敵人是個非常難以殺死的人物,正因爲如此,我才千方百計地找來那把‘靈魂匕首’!”
“也許只有這把能夠殺死巨龍的神器,能夠真正給予我的敵人致命一擊,正因爲如此,我必須警告你,千萬不要將機會浪費在仇恨和報復之中。”
“無論你的對手給予了你多少痛苦,無論你的心中擁有着多少仇恨,死亡都足以令這一切得以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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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麼去做。”斯德布說道:“不過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而來,你總不會是爲了跟我接頭和告訴我這些事情,而冒着生命的危險潛入草原的深處吧。”
對於斯德布的疑問,海格埃洛並沒有回答,他看了一眼四周,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想親眼看看這座被稱爲雲中之城的美麗都市,以及這片廣闊無垠的草原,也許這會對於我再一次的到來,有着決定性的作用。”
斯德布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他來的目的。
“有所收穫嗎?”他問道。
“收穫很大,我看到了很多非常有趣的東西。”海格埃洛皺着眉頭說道,說着,這位年輕的統帥轉過頭去看向了遠方。
在那座被淡淡薄霧所纏繞的白色城市的頂端,依稀可以看到幾個扁平如同樹皮划子一般的東西,在空中飄來飄去。
那正是他最爲擔憂的玩意兒,事實上,無論是他還是米琳達,都在暗中進行着同樣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