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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卡敖奇人還在熱浪之中,渴望着涼爽秋風的到來時,蒙提塔草原上,已經是一片深秋景象。
那座在雨季之中擴大了無數倍的格蘭特湖,此刻已經縮小了許多,那些原本是河灘的地方,現在長滿了茂盛的青草。
在秋風吹拂之下,草叢之中隱隱約約顯露出點點淺黃,那是野麥所結成的穗子。
而那些牛羊,則盡情地享用着甘甜的青草,對於它們來說,這是大地母親的乳汁。
和往年不同的是,格蘭特城並沒有因爲雨水充沛的春夏季節的過去,而令那些原本聚集在附近的部族們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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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圍攏在格蘭特城邊的、又寬又深的護城河,顯然成爲了另外一座格蘭特湖。
雨季儲存起來的豐厚雨水,令那些原本逐水草而居、如同候鳥般依季節遷徙的部族,停留了下來。
甚至還不停的有部族從草原的深處,千里迢迢遷徙而來,他們已經將定居在格蘭特城周圍,當成是繁榮昌盛的象徵。
那數百座要塞之中,早已經住滿了遠來的部族。
而那些沒有那麼幸運的後來者,只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建造那屬於他們的家園。
這令格蘭特城周圍,樹立起一座又一座的要塞。
對於這件事情,無論是恩萊科還是希茜莉亞,都始料未及。
不過他們對這一切卻感到欣喜,因爲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蒙提塔王國已經沒有多少財富。
而那些要塞,顯然已經證明了其存在的價值。
剛剛過去的那場戰役,是蒙提塔王國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沒有讓敵人圍困住格蘭特城。
這幾乎全都是那幾座要塞的功勞。
如何用無數要塞,令草原人心目中最爲神聖的格蘭特城變得固若金湯,這是希茜莉亞最爲關心的一件事情。
只可惜乾涸的國庫,令她難以騰出多餘的金錢,來令格蘭特四周佈滿要塞。
而現在,那些從遠處遷徙而來的部族,主動爲她分擔了這一切,自然令她感到欣喜異常。
她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派出幾個熟練的工匠去指導那些部族,讓他們所建造的要塞擁有足夠的堅固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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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等到快要完工的時候,派幾個魔法師前往那裡,將要塞最外層的泥土,變得堅固如同岩石一般就可以了。
這花費不了多少代價,卻能夠輕而易舉地解決一大堆事情……
不過和那些密密麻麻布設在格蘭特周圍的要塞比起來,更令她感到欣喜的,無疑便是越來越強盛起來的蒙提塔草原。
那源源不斷匯聚到格蘭特周圍的部族,令原本分散的力量凝聚到了一起。
連希茜莉亞自己都沒有想到,蒙提塔草原居然擁有如此衆多的部族。
唯一遺憾的,便是這些部族之中的大部分都十分弱小。
不過她確信,只要有十年平安寧靜的歲月,這些弱小的部族,全都會變得繁盛而又強大起來。
當初那些來到格蘭特城、並且得以定居下來的部族,無不證明了這一點。
希茜莉亞非常清楚,蒙提塔人擁有着能夠比擬草原羣狼的適應能力和生育能力,只要輕輕地閉起眼睛,想像着蒙提塔草原部族繁盛,人口衆多,牛羊成羣的景象,希茜莉亞便感到無比欣慰,和發自內心的喜悅。
同樣令她感到喜悅的,還有那越來越多的、在空中緩緩滑行的飛舟。
這些飛舟變得越來越大,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
雖然沒有那麼多魔法師,而且極度厭惡火的蒙提塔人,也很難建立起一支強大的魔法兵團。
不過,那數千艘飛舟,以及每一艘飛舟之上佈設的威力強勁重弩,都足以令任何強敵,對蒙提塔草原不敢抱有僥倖之心。
希茜莉亞幾乎有絕對的信心,能夠給予任何藐視蒙提塔草原的敵人,來自空中的致命打擊。
身爲魔法師的她,自然最爲清楚,這些飛舟所具有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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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飛翔在空中,施展威力強大的魔法,原本就是自古以來,魔法師們的夢想。
不過,風系魔法之中,威力最爲強大的那幾個魔法,諸如“颶風術”、“塵暴籠罩”、“閃電風暴”等等,全都需要超乎想像的巨大魔力,能夠一邊飛翔,一邊施展這些魔法的魔法師,恐怕已經差不多接近大魔導士境界了。
只有火系魔法之中,擁有着大量花費魔力不多,卻擁有着破壞力驚人,極爲實用的魔法。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顯然更加困難,除非像克麗絲那樣瘋狂的傢伙,用手術的方法,將自己的精神力分割開來,不然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而現在,那滑行在空中的飛舟,完美無缺地實現了歷代魔法師們的夢想。
更何況,駕駛那些飛舟的,並不是真正的魔法師。
大多數人幾乎都能夠做到這一點,唯一的差別,僅僅只是令飛舟前進的速度快慢有些不同而已。
如果說,兩個世紀以來,卡敖奇王國憑藉着號稱最強神聖騎士團,傲視羣雄的話,那麼這些飛翔在空中,以致命的炸雷爲武器的戰艦,無疑便是下一個時代最爲強大的兵團。
唯一令希茜莉亞感到有些擔憂的,便是卡敖奇王國從那幾艘偷竊去的飛舟之中,同樣也掌握了建造飛舟的技巧。
值得慶幸的是,卡敖奇人無法制造出那種神秘的核晶,他們只能夠用真正的魔法師,來令飛舟翱翔在天空之中。
而魔法師的數量畢竟有限,以卡敖奇王國如此豐富發達的資源,如此雄厚的財富,也僅僅只能夠擁有幾百艘飛舟。
之所以這樣,正是因爲魔法師的數量,永遠是無法繞過的瓶頸。
希茜莉亞始終不知道,以蒙提塔王國現有的這些小得多的飛舟,是否能夠成爲卡敖奇王國那些大得多的強大戰艦的對手。
不過暗自猜想,以蒙提塔王國現有的數千艘飛舟,應該能夠以數量的優勢,在戰鬥之中佔據上風。
真正令她感到煩惱的,反倒是那些乘坐在飛舟之上的魔法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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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炎的射程,顯然遠在弩弓之上。
在剛剛結束的那場戰役之中,已經證明,這短短的射程上的差距,要無數蒙提塔人用生命和鮮血來換取。
在那短短的數百米距離,幾乎佈滿了英勇的士兵們留下的鮮血。
萬一,在空中重現這無比殘酷的一幕,希茜莉亞十分懷疑,蒙提塔王國是否仍舊能夠承受得起,如此巨大的損失。
畢竟用數量去換取最終的勝利,並不意味着用犧牲去換取敵人的性命。
剛剛經歷過一場殘酷無比的戰爭,希茜莉亞絕對不希望蒙提塔草原的子民,再一次喪生在戰場之上,絕對不希望,死亡再一次降臨在那些部族之中。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每一個人對於蒙提塔草原是多麼重要。
希茜莉亞將手裡的那枚晶片往旁邊一扔,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顯然打算將這個天大的難題,扔給那些天生喜歡解決難題的傢伙們去思索。
雲中之城仍舊像以往那樣喧鬧。
曾經發生的那場災難,彷彿已經從人們的腦子裡面淡忘了一般,蒙提塔人是隻注重今天和未來的民族,他們對於以往的悲傷和苦難,並不願意經常記憶在心頭。
不過此刻的喧鬧,又和以往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雖然蒙提塔草原的子民並不擅長把握政治和局勢,不過他們仍舊清楚地感覺到,戰爭並沒有徹底離開草原而去。
那場令幾十位少年在生命之中最爲重要的時刻死去的爆炸,以及飛舟被卡敖奇人偷走的事件,無不在告誡着蒙提塔人,他們仍舊處於戰爭陰影的籠罩之下。
而更令他們感到恐慌的,無疑便是那道從所未有的法令的頒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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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傳統彷彿都在一瞬之間,被更爲強大的約束所取代。
那些嚷嚷着要迎娶赫赫有名的索菲恩小禁咒法師的遺孀的人們,最終被放逐到了草原深處,受到波及的有將近二十個部族。
所有這一切,都無不令蒙提塔人感到那無所不在的戰爭陰影。
而那從來沒有撤銷過的前營,更是令衆人明白,戰爭就在他們的身邊。
一路上到處都是匆匆忙忙的行人。
喧鬧的集市,給蒙提塔草原帶來最大利益的織造絲綢織機,已經停止了轉動。
那些用來燒製精美瓷器的磚窯,也已經熄滅了爐火。
被蒙提塔人當成是最寶貴財富的牛羊,一批一批地被送去屠宰。
所有的肉絲毫都不敢浪費,全都被醃製和風乾起來。
格蘭特城到處能夠聽到打鐵的聲音,那鐵錘敲擊鐵砧的叮噹聲晝夜不停。
原本蒙提塔人最爲擅長的弓箭被封藏了起來,笨重而又粗大的重弩,甚至分發到了小孩子的手裡。
格蘭特湖邊,到處都能夠看到艱苦訓練着的士兵,而空中那漫天的飛舟,甚至比鷂鷹更爲數量衆多。
那嗡嗡的聲音響徹了天地。
看着這一切,幾乎每一個人都感覺到,戰爭的號角仍舊在蒙提塔草原迴響着。
在雲中之城最高的平臺之上,一座座飛舟正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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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戴滿了那醜陋的如同蜘蛛一般的奇怪飾品的蒙提塔人,正小心翼翼地鑽進那細長狹窄的飛舟之中。
和卡敖奇王國那些巨大的空中戰艦比起來,這些飛舟,僅僅只不過是簡陋的巡邏艇而已。
而且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木材是相當高貴,同時又極爲稀有的資源,因此這些飛舟只能夠用少量的木料製作支架,外面則是蒙上厚厚的牛皮。
如果卡敖奇人看到這些飛舟,肯定會將它們嘲諷爲皮艇。
這如同皮艇一般的飛舟裡面,同樣也狹小擁擠,並且因爲沒有窗戶而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到處都瀰漫着一股濃重的瀝青味道,這種髒乎乎的材料,被用來加固外殼,並且堵住縫隙和漏洞。
當飛舟升到高空鑽進雲層,它們還能夠讓飛舟之中保持着足夠的溫度,而不至於令裡面的人凍成冰塊。
鑽進飛舟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摸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他們只能夠靜靜地做着自己熟悉的工作。
唯一能夠令飛舟之中稍稍顯露出一點光明的,就只有那顆核晶放射出來的、微弱而又黯淡的幽藍光芒。
除了負責操縱前進方向、駕馭那座風翼魔法陣的船長,能夠通過一連串鏡子的反射看到外面的情況之外,便只有最前方操縱重弩的那個人,能夠透過一個小孔看到前方的景象。
當飛舟停泊在地面上的時候,裡面的人們感到悶熱異常,但是等到升到了高空,難以想像的寒冷,卻又令裡面成爲一個冰天雪地的嚴寒世界。
只有用那厚厚的氈毯和棉袍,來抵禦那可怕的寒冷。
儘管飛舟裡面的環境是如此惡劣,不過每一個得以進入其中的人們,都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和往常一樣,當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漸漸落到地乎線之下的時候,當夜晚的黑暗和點點星光緩緩地顯現出來的時候,一艘特別細長、擁有着五對狹長翅膀的飛舟,被一隊魔法師從旁邊的倉庫之中推了出來。
這艘飛舟顯得那樣與衆不同,它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在夜色籠罩之下,就仿彿是憑空出現的一個黑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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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五對翅膀,也不像其他飛舟那樣,顯露出絢麗無比的金色光芒。
這艘黑色的飛舟,就彷彿是一隻悄悄出沒於夜晚的蝙蝠。
而駕馭這艘飛舟的那些人,同樣充滿了神秘莫測的感覺。
甚至還有一個身穿魔法師長袍的人物,夾雜在這羣人中間,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嚴肅。
這些人鑽進了飛舟。
“這次,上面命令我們去往何方?”那位魔法師問道,他的語調之中帶着濃重的口音,顯然是個土生土長的蒙提塔人。
“看來我們得趕長路。”黑暗中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我們得翻過山脈,進入卡敖奇王國,將上一次派出去的哨探接回來。”
“前往卡敖奇王國?但願能夠像上一次那樣平安無事。”另外一個人悶聲說道。
“難道我們能夠爲了自己的安全,而將哨探扔在危機四伏的卡敖奇王國?他爲我們大家做了那麼多,現在是我們回報的時候到了。”剛纔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他顯然是此行的領導者。
“出發的時間已經到了,大家各自做好準備。”這位領導者緩緩說道。
一時之間,黑漆漆的艙室之中,變得靜悄悄的。
突然問,黑暗之中亮起了無數道黯淡的微光,那些微光有的組成一道神秘的魔法陣,有的布成了一連串的星辰。
這些闇弱的光亮,雖然仍舊不足以將這裡映照得通明,不過卻令所有人感到稍梢有些安心。
對於黑暗的恐懼,畢竟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而僅僅一點光芒,便能夠令這種恐懼大大削弱。
隨着一陣比平常的飛舟更爲輕微的嗡嗡聲響起,這架與衆不同的黑色飛舟,緩緩升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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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在夜幕籠罩之下,彷彿一個在暗夜之中徘徊的幽魂,正無聲無息地朝着空中飛去。
不過操縱這艘飛舟的人,顯然仍舊不滿足於那漆黑的夜色給予他們的保護。
飛舟鑽進了雲層,那厚厚的雲彩,成爲了它最爲完美的隱蔽。
進入雲層之後,裡面的溫度突然之間降得很低,以至於那個負責操縱重弩的人,不得不暫時將那個小孔用布條緊緊塞住。
不過在雲層之中,他原本就沒有什麼工作可做,沒有人會在還被厚厚雲層籠罩住的時候,發射那珍貴的強勁而又致命的弩箭。
那厚厚的雲層,阻擋住了任何人的視線。
艙室之中鴉雀無聲,沒有人會在進行如此危險的任務的時候閒聊,此刻放鬆精神,只可能令他們走向死亡。
而做爲一個整體,死亡將公平的分攤在每一個人身上。
沒有人會做那害人害己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全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
黑色的飛舟在厚厚的雲層之中滑行着,那位首領,那個操縱着這艘奇特戰艦的船長,輕輕地將雙手放在了座椅左右扶手頂端那兩個圓球之上。
他將所有的精力全都貫注於其上,一陣黯淡的藍光籠罩在他的雙手之上。
在不知不覺之中,飛舟加快速度朝前飛駛而去,和卡敖奇人建造的那些戰艦比起來,這艘飛舟想要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達到極快的速度,顯然並不容易。
不過,那位艦長擁有非常的自信,只要他的飛舟用最快的速度飛翔在空中,卡敖奇王國的任何一艘空中戰艦都無法追趕得上它。
外面的世界,已經經歷了白天和黑夜,但是對於身處於這既狹窄而又擁擠艙室之中的人們來說,他們僅僅只能夠從那麻木的四肢和僵硬的身軀,判斷出已經經過了漫長的時間。
只有最前面的那個弩手,和那位船長,纔有機會領略一下明媚風光之下,生機勃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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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是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所看到的,也僅僅是霧濛濛的厚密雲層。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這艘如同幽靈一般的飛舟,總是從一塊雲團,鑽進另外一塊雲團。
那位船長顯然是個極爲小心謹慎的人物,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他仿彿仍舊無比害怕被某雙能夠穿透黑暗的敏銳眼睛發現一般。
而此刻,他不但全神貫注,更讓魔法師運用那神奇的、不爲他們所知的魔法,窺視着四周。
“前方五十公里左右,有一道監視魔法控制的領域。”那位魔法師突然間說道。
“我打算繞過去,將必須躲開的範圍標記出來給我。”
船長沙啞着嗓子說道,將近整整一天的長途飛行,令他感到疲倦,不過更令他感到疲憊和勞累的是,他必須時刻警惕,不讓行蹤暴露。
一道藍色的光,令原本無法看見的魔法屏障清晰可見,那位船長小心翼翼地掉轉了飛舟前進的方向。
正當他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的時候,突然間,那個正在監視着四周的魔法師,驚惶失措地大叫起來。
“不好!我們的腳下憑空升起了一座監視屏障,一旦我們離開雲層,肯定立刻便會暴露目標!但是如果我們不盡快離開結界籠罩的範圍,我們同樣遲早會被發現,風翼發散出來的風系魔法波動,會令雲層漸漸消散!”
“那麼我們就將風翼靜止下來。”黑暗之中一個人插嘴說道。
“不行,我們的飛舟很難一下子加快速度,一日一將速度放慢下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從卡敖奇人的追捕之中逃脫。”那位船長立刻否決道。
“那就只能夠儘可能飛到離開結界邊緣最近的地方,然後尋找機會逃離這裡。”另外一個人說道。
“我現在只能夠期望,監視魔法並沒有將這塊雲團完全籠罩住,雲層遺有一部分拖在屏障的外邊。”那位船長無奈地長嘆了一聲,說道。
隨着這聲嘆息,艙室之中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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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船長再一次將飛舟掉轉方向,朝着雲團最爲厚密的地方衝去。
當飛舟衝出雲團的那一刻,幾乎每一個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快逃!我們已經被發現了!”那位魔法師顯然有些慌亂地說道。
雖然在黑暗之中,並不能看清什麼,不過艙內的每一個人,都下意識地望向了那位船長。
那位船長並沒有回答,他僅僅只是將雙手緊緊地貼在操控這艘飛舟的那兩顆圓球之籠罩在他的手掌之上的藍光,達到了從所未有的亮度,與此同時,那艘飛舟也以往日難以想像的程度,提高着它的速度。
沒有人知道飛舟已經飛往了何方,只有最前方的那個弩手,輕輕扯落了那塊塞在那個小孔之中的布條。
他往外張望了一眼,然後憂鬱地問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難道就扔下我們的哨探,難道就這樣無功而返?”
“不,我們不應該逃。”首先便有一個人跳出來說道。
“我也同意,不能夠將我們的哨探留在這危機四伏的敵國。”另外又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道。
“我認爲,我們應該暫時撤回蒙提塔,並且將這一次的失敗向桑特大人報告,無論是由我們再一次潛入卡敖奇,還是派遣另外一隊人馬,都好過我們現在這樣,在已經暴露形跡的情況之下,繼續進行冒險。”那位魔法師說道。
“你的智慧顯然令你的勇氣消耗殆盡,我們絕對不能夠放棄任何一個草原子民,難道你在雲中之城上逗留得太久,以至於忘卻了做爲一個蒙提塔人最爲重要的一件事情?”
聽到那位魔法師如此說,立刻有人嚴厲地反對道。
“奸了!別再爭吵了,現在先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不過我並不打算令這一次的任務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我們先做出向邊境逃跑的姿態,等到那些卡敖奇人鬆懈下來之後,再掉轉方向繞一個圈子,前往預定碰頭的地點。”
對於船長的決定,大多數人都感到歡喜雀躍,只有那個魔法師唉聲嘆氣,顯然這個決定並不爲他所認同。
此刻,在那座幽靜的、遠離繁華唁一鬧的維德斯克山坳之中,在那座看似簡陋、實際上卻是異常牢固的城堡裡面,海格埃洛正凝視着那用幻影顯現出來的,和真實的情景一模一樣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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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看上去靠近維德斯克不遠的小鎮附近,有一個紅色的光點正一閃一閃。
在海格埃洛的身邊,靜靜地站立着一位老邁的祭司,他穿着白色的長袍,領口縫着象徵戰神的猩紅色領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