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澈是真的很爱顾锦书，顾锦书也真的很爱顾云寄。
想起这事儿的时候，忱澈还瘫坐在地上，周遭的酒瓶已经堆满了地，几近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气味。
忱澈已经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有多少天没出过门。他隐隐抬眼看去，窗帘还和很久以前一样被拉得很紧，看不到一丝光亮。
忱澈自己也想不到，曾经他就是黑暗里的人，后来遇到顾锦书，与她携手沐浴在阳光下，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
救赎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身边，阳光也没有意义了。
心底里仿佛有个在声音反反复复地催促着忱澈站起来，不要再这么自甘堕落下去。他却宁愿永远不要清醒，因为梦里有他爱的人——她永远不会发福老去，不会板着脸，不会穿职业装，不会带着柴米油盐的气息，她永远年轻漂亮地穿着白色长裙，在忱澈的回忆里笑靥如花。
恍惚中，忱澈又看见了顾锦书。
她还是很漂亮，身上有着忱澈最喜欢的薰衣草的清香。
“阿澈，跨年那天带我去散步吧，为我买花吧，在路灯下……牵我的手吧。”
忱澈还没来得及答应，就看着顾锦书的脸渐渐模糊不清，最后变成一个黑点，心也跟随着颤栗了一下。
他的眼神一下子空洞了，麻木的表情透露出一种绝望。
对，就是绝望。
一种完全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绝望。像是抓着浮木在海上漂泊的人，突然被抽走了浮木，不知所措。
他又想起顾锦书最崩溃的时候，那种无助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这几天天气好像不大好，一直在下雨。听着雨敲打在玻璃窗户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清晰，忱澈连呼吸都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