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走后,李月牙免不得埋怨傅春江几句。
“仲安,你买这个作甚,那货郎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方才都说的是什么话啊,你……”
傅春江拿着胭脂,就递给了李月牙:“小嫂子,这个给你。胭脂也不贵,我看女孩儿家都有,你就拿去试试嘛。你看我买都买了,你若是不要,总不能我用吧,我一个大老爷们涂脂抹粉怕是会被人笑话,嫂子你就拿着吧。”傅春江说着就将胭脂往李月牙的怀里一塞,就朝前面走去。
李月牙还未回过神来,发现两盒胭脂已经在她的怀里了,她这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她在人群之中,寻那货郎的身影,哪里还有那货郎的影子啊,这种做生意的人,最是害怕别人退货,早就跑的没影了,退货看样子是无法了。
最终李月牙只得收下胭脂,见到傅春江已经朝前走远,忙加快步伐跟上了傅春江,两人这是去领禀米,领禀米过程非常的顺利,毕竟在绩溪能领禀米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傅春江去了,人就给他了。
“嫂子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里,你抢着上手,这若是让旁人给瞧见了,那影响太不好了,我也是要脸的人。嫂子,你也知晓,我如今可是有功名在身,嫂子你也知晓吧。”
李月牙原本是要帮傅春江去背米的,以往都是她来领的,她都习惯了,如今她自然而然就上手了。可傅春江根本就不让,给出的理由,李月牙也无从反驳。
李月牙虽未读过书,也知晓读书人最是在乎脸面,若是让人瞧见她一个女子背米,傅春江一个大老爷们空手走,确实是让人看不下去。
“那你分一下吧,我们一人一半。”
“小嫂子啊,这才多少米啊,我一个人就可以,走吧。回家还要采桑叶,拾掇蚕呢。”
李月牙最终也没有坚持,就和傅春江两个人往家里赶去,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月牙忙去做饭,两人早上就吃了一块饼,中午都没有进食,她都饿了,傅春江更不用说,肯定是饿了。
傅春江见李月牙去做饭了,他就去屋后去摘桑叶去了。
傅家屋后有个桑树林,靠着桑树林还有一小竹林,当然这些桑树远远不够蚕来吃,只是目前蚕还小,暂时还能对付,等到蚕大了,那就要去山上采桑叶。
傅春江这次去采都是桑树尖上面的嫩叶,这样蚁蚕才能吃得动,蚁蚕是蚕小时候的别称,因看起来很像蚂蚁从而得名。蚁蚕需要的桑叶不多了,傅春江采了一点,也不敢采多了,桑叶也不能隔太久了,不然也就不新鲜。傅春江采完了桑叶,顺手砍了几根竹子,拖着就回家了。见月牙的饭还没有做好,他想去将桑叶洗了干净,然后用小刀将桑叶切成一条一条的。
蚕种是早就放出来了,蚕种是放在特质的小盒子里面,非常薄的小盒子,上面蒙了一层纱网,傅春江剪开了纱网,将蚕种放了出来,随后用黑布蒙上。
刚刚出来的蚕种还不能见强光,大约需要过些时辰,蚕种就变成了蚁蚕,就要进食了。傅春江看这边忙的差不多了,正好月牙也喊他去吃饭,他也就出去了。
今天月牙弄的是手擀面,昨晚就弄出来了,放在外面晒着,今天下了就能吃,她打了一个鸡蛋,这肯定是给傅春江的,然后就拾掇了一下小青菜。表面上她和傅春江的两碗都一样的,不同的是,傅春江的碗大一点,她的小一点而已。事实上呢,鸡蛋是埋在碗底。
“仲安,洗手吃饭了。”
李月牙喊了一声,傅春江就从蚕室出来了。
傅家有个蚕室,很小的地方,傅春江准备得闲了就将蚕室给扩建一下。
“好的,我来了。”
傅春江忙放下手中的蔑刀,他刚才在破竹子,准备待会儿编个小竹篮子,今天傅春江瞧见了月牙的竹篮子都破了,需要一个新的。竹编什么的,傅春江还是很拿手。
傅春江接过碗,下意识的一捞,他就知道月牙肯定是给他藏私了,月牙很抠门的,傅春海觉得她是身上有一百两银子都能饿死的人,她舍不得花钱,处处节省。然而对他确实极为的大方,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他来。
鸡蛋什么的,月牙自己那是一个都舍不得吃,都是攒下来去换钱的,偶尔拿出来吃的那都是给他背着。
“嫂子,我把桑叶切好了,待会儿你去把蚕喂一下,我编给篮子给你。你的篮子都破了。”
“仲安你还会编篮子啊?”
李月牙觉得傅春江简直就是一个神人,好像就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这一次傅春江竟然还会编篮子。
“会啊,除了篮子,我还会编筐子呢,其他竹编我也会,嫂子我是不是很棒啊?”傅春江朝着他咧嘴一笑,其实傅春江还有话没有明说,那就是他也是手艺人,木匠什么的活计他也会,而且手艺还特别的精,绝对比李宝要好得多。
李月牙见傅春江这样,也笑了。两人吃完,月牙就收拾了一下碗筷,就去蚕室喂蚕去了,她去看了一下,发现傅春江将桑叶都切好了,她真的是只要喂一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