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瞧着严祭酒的神色, 他的样子怕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若是傅春江会试第一, 再喜得状元, 他将会大夏又是一年连中三元第一人。只是陈氏还觉得上次鸣冤鼓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的, 对傅春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元德帝为了自个儿的威望, 自然是需要做样子给世人看, 那是自然的,只是崔首辅那边怕是不好办。
那一次据说元德帝大怒,至今太子还被禁足在东宫之中闭门思过, 即便没有废,对他的声誉影响也是极大的。
“老爷,你说的我都懂, 只是自古君心难测, 傅春江上次的那件事情,就能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吗?我瞧着也没有影响到太子!”陈氏其实也很大夏很多老百姓一样, 在默默的关注这件事情。
在他们看来, 这场事情之中, 太监安喜只是一个背锅侠了, 毕竟那人是一个阉人, 一个阉人能对女子怎么样呢?阉人那玩意都没有了,定是太子退出来挡刀的, 到底还是做不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夫人啊,皇后内院的事情, 为夫知道倒是不能说破。能说的就是太子大势已去了, 这件事情陈家也加入了,陈家那群不要命的人,你以为他们的性格会让陈家女受那等欺辱吗?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陈氏虽说也是姓陈,和不败陈家的“陈”其实还差一点点,不是本家,不过真的要算起来,那还有点连带关系的。不败陈家在大夏的地位,那自是其他家族无法比的。人家都是用人命给堆起来了,和崔家那种文官自是不同,在大夏民众之间,享有的威望也是其他家族所不能比的。就比如这一次陈家女被害了。
不败陈家一直未发一言,自是陈老太君出头,将陈蓉给接回家中休养了,陈家也未追责来着。
“老爷说的倒也是,陈家从来都是据理力争,此番竟是如此的沉默,倒是很罕见。老爷的意思是说,陈家这是在憋大招啊。”陈氏说完之后,忙捂住了嘴。
严祭酒朝着她点了点头:“夫人聪慧,一点就通,如今大夏和大秦战事吃紧。这一旦有了战事,陈家必定要出面,等到战事平息了,太子这个位置怕就是不稳了。”
“那老爷,素儿的婚事?”
严素素是严祭酒和夫人陈氏之女,当年陈氏就因生了她,而坏了身子,自此只能再生养了,对待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子那肯定是非常的宠爱。严素素为人也十分的聪慧,长得也颇为的貌美。
“素素的婚事自然还要和以前一样。不能改,即便太子废了,太子之位也轮不到公子歇,到时候让素素与公子歇一起去属地就好了,不要卷入这样的内斗之中。”
严祭酒看得开,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让自个儿女儿当皇后,当皇后太累了,而且那个位置被太多的人觊觎了。
“这倒也是,素素天生单纯,公子歇也是天性如此,他们两人去属地就好。”陈氏原本心里还有疑虑,后来想了想以公子歇的能力,他也成不了皇帝,也就放心了些许。
“那老爷可曾想过傅春江的婚事,以老爷的意思,他定是能高中。他又是你的门生,我听闻他还没有娶亲,父母也双亡。要不要我帮着留意一番。”
陈氏如今上了年纪了,和很多上了年纪的女子一样,喜欢做媒来着。像陈氏这样的人,后宅安宁,家里唯一的妾室,也算是自家的姐妹,两人关系还不错。夫君对她也算是体贴,日子过的也是极好的,女儿又有了好的归宿,儿子前年也订了亲事,家里的一切都安顿好了。这不没事和上京一些贵妇串门,宴会之类的。
这些贵妇平日里没事,主要也就讨论自家子女的婚事,多方打听之类的,如今陈氏也爱上了。
“夫人啊,切莫去关心这些事情。为夫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千万不要与人做媒,真的。尤其是仲安这样的人。”严祭酒当即摆手,示意陈氏不要去管这些事情。
陈氏则是一愣,一脸的不解:“为何老爷?仲安父母都不在了,他乃是你的门生,若是你出头为他保媒,他岂不是觉得很有面子?”
“夫人,我与仲安的之间的关系,已经无需保媒了。这么跟你说吧,若是保媒夫妻琴瑟和谐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好,到时候仲安怕是还会怪我,不可不可……”
陈氏一听,扑哧就是一笑:“说的也是,老爷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还记得上次跟你说我娘家表妹的事情。”
严祭酒其实不喜听此类事情,这些都是妇人后宅的闲话,可是呢,今日他心情好,若是傅春江当真连中三元的话,他也是有面子的,免不得来年门生更多。
虽说他是国子监祭酒,本是不缺学生,可是呢,这学生自然是越多越好,不嫌多的。尤其是傅春江这样可以为他打名气的学生。
“记得,你娘家表妹如今嫁了吧。”
“嫁了,可是给嫁了,嫁了一个土财主做了填房。如今闹着要和离呢。你是不知道我二姨愁的。”陈氏说着就给严祭酒倒了一杯茶,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好久没有这般说话了。
难得今日严祭酒心情好,愿意听她说这些话。
“这不是才嫁?怎么就和离了,谁说是填房,可你那表妹年纪也不小了,都二十八啦。”
大夏女子十五还未定亲,十八还会成婚,那就是老姑娘了,而二十八才嫁,一般也就是做填房的命运了,这女子年纪大了,选择确实是少了。陈氏的这个表妹,主要是被她母亲给耽误了。
也就是陈氏她二姨一心想要攀个高的,这个看不上那个相不中,主要也是为了和陈氏比,其实陈氏当时和严祭酒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举人,严高的家境还不如陈氏,陈氏当时算是下嫁了。可是她二姨呢,眼力劲不行,她看到的是严高如今的身份,国子监祭酒,就想着自个儿女儿也嫁个好的。
只是这种事情,那句老古话说的话好,日落西山你不配,东山再起你是谁啊。严高如今也算是发达了,可是陈氏也是陪着他熬出来的,很多人只瞧见别人陈氏如今的风光,又有几人见过当年陈氏陪着严高跋山涉水去往巴山的艰辛呢。
“是啊,说是那土财主没文化,不通文墨,为人粗鲁,家里妾室通房还不少。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表妹本就不喜孩子,那孩子又不是她所出的,自然待他们也是不好,如今闹着要和离。”
严祭酒听了之后,当即就笑了:“这怕不是和离吧,我瞧着是那土财主要休妻吧。和离只是你二姨与你说道的吧。这事情夫人我和你说你可不要去掺和。“
“老爷,我知晓了,明哲保身了,我懂的,你放心。当时这婚事可是我三姨给介绍的。如今可好了,我三姨那是里外不是人了,土财主那边说我三姨在害她。我二姨这边也埋汰我三姨,哎。现在想想这做媒可还真的不能随便去做。”
陈氏这是有感而发。
“你表妹那性子,我也不是说她,既是去做了填房,自个儿有没有子女,那就要好生对待人家孩子。就算是有差,也不能让人瞧出来了。”严祭酒说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夫人,这后宅的事情,为夫不是很懂,素素那边你可是好好生教习她。将来她可是要去当主母的,什么事情你都要与她说说。”
“老爷,这个你放心,素素是我亲女,我自会为她主张。素素的性子也也知晓,落落大方的,也不骄纵。不是我这个当娘的看好她,她确实很出落,去了王府,也能镇得住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