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顿时一头雾水了,被她的话绕的有些晕,“你胡说些什么呢!我何时嫁祸你还设计将你从楼阁上推下来了!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用力甩开黄衣女子的手,然岂料那黄衣女子早有准备,趁着月魄甩开她的那道力,头一偏,暗中用指甲划伤了容颜。
女子再抬头,面上已多添了一道血迹,月魄错愕的瞪大眼睛,应对不及。黄衣女子捂着脸委屈哭泣:“各位哥哥姐姐,婶子大爷们,可得给奴家做证啊!这位姐姐乃是重歆楼的花魁,只因咱家芳菲馆将她家旧客给抢得一干二净后,她们重歆楼就对我们芳菲馆怀恨在心,处处刁难。
奴家知道,姐姐憎恨咱们芳菲馆抢而了你们生意,可是您心底有气,大可光明正大的与我们比一比,何苦要用这等龌龊手段,来欺辱我一个小女子呢……姐姐,奴家才十七岁,从小就没爹没娘,是被迫进了花楼卖身的,有些事,奴家也不想啊!”
小姑娘边哭边说着,梨花带雨的娇柔样,当真是在势头上便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名弱者,一名被人欺负污蔑的无辜人……
周围凑上来的百姓们也开始对月魄指指点点了,女人们多是秉着看戏的态度在一旁说风凉话,毕竟月魄与那姑娘的身份,颇为令她们不齿。而男人们,则尽数对黄衣小姑娘满目爱怜,一脸的心疼。
男人么,在一些情况下本能会选择相信弱势的那一方,无论对错与否,他们都只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原来是两个花楼的小蹄子在这打起来了,走走走,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免得染上了一身晦气!”
“她就是月魄姑娘啊,长得是挺好看,就是心肠太歹毒了些,连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都不肯放过。”
“小姑娘你放心,此事若是闹上了公堂,哥哥给你作证!哥哥虽然没瞧见你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但是哥哥看见是她先动的手!她打伤了你,便证明她是心虚了,是心中有鬼了!”
月魄的头在嗡嗡作响,咬唇委屈的回眸看向不动声色的莫婠,“小主人,我……”
莫婠心累的叹了口气,负手慢步走近黄衣小姑娘,看着小姑娘捂着容颜瑟瑟发抖的可怜样,眸色愈发寒冷。
“你做什么?你、你难不成还想对我动手?”小姑娘倒是机灵,端出更加楚楚可怜的模样,怯怯往后退缩着。
“嗳你不许欺负人,你——”
人群中刚要有男子多管闲事,可还没碰到莫婠,便被玹华给半道截了。
玹华猛地反擒住了男人指着莫婠的那条胳膊,手上稍稍用力,爱管闲事的男人便疼的嗷嗷大叫。
莫婠俯身,阴恻恻的目光盯的小姑娘脊背渗寒气,抬手,指尖挑起黄衣女子鬓角的一缕散乱青丝,如兰吐息扑在小姑娘的脸颊,小姑娘整个人都僵了,浑身上下似有一根弦在扯着,稍稍用力,便会弦断崩溃……
一道冰凉束住了小姑娘的手腕,小姑娘被吓得一时忘记了挣扎,只由着莫婠把自己的小手提起来。
莫婠抓着那只手,美眸瞥了眼那只手的小手指,寻觅到了指甲尖上的一抹红色,弯唇冷哼:“既是别人打伤了你的脸,为何你自己的指甲上,却有血迹呢?”
小姑娘体内的那根弦拉的更紧了,怔怔的瞧着莫婠,被她浑身的寒肃气息给逼得不敢有半句反驳。
“大家可都看见了,这种自导自演的小把戏,可全都是这位姑娘一人的杰作。”莫婠抬声似笑非笑道,得到答案后,甩开了小姑娘的柔软胳膊,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黄衣姑娘:“你是想继续留下同我们理论,让我们拆穿你的所有谎言,好好追查一下这两片青瓦到底是否是从房顶自然脱落的呢,还是现在就消失,以后有多远滚多远,看见我们时,就提前避着些呢?”
小姑娘一头虚汗的摊在原地顿了顿,不敢再直视莫婠的双眼,想了少时,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下捂着脸狼狈站起身,慌促的跑了……
玹华松开了爱管闲事、目瞪口呆的男人,径直走到莫婠的身畔,关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面无表情,风平浪静着,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方才那一幕,会将你吓着呢,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胆大许多。”
莫婠收了心思,扭头与他浅笑道:“我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小,区区两块瓦片而已,即便倒霉被砸着了,也不过是流点血,疼一阵罢了,更何况,这不是有你在,让我侥幸逃了一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