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接风宴办的倒算热热闹闹,席间林渊存心与张如枫上官垒二人斗酒,有意引得两人一坛接着一坛子的灌,末了终究还是不负他一番苦心,上官垒与张如枫散席的时候,站都快站不起来了,只能由着春雪冬月,及月魄将他们给一路扶回了汀柳阁。
林渊灌醉了上官垒与张如枫,自然他自个儿也不曾落到什么好处,最后的最后,只能勉强站稳脚跟,辩清方向,还可保持神识清醒,控制住自己不发酒疯,至于脚下的步伐,简直是一步一飘,随时都有一头杠下去,摔个狗吃屎的危险。
只好在他身边还有长灯照料着,长灯不善吃酒,故席间也只稍稍品了两盏便作罢了,当下她是一堆人里最清醒的一个,有她在林渊身边照拂着,林渊纵是醉的连亲娘都不认识,也不可能会出半点事。
散了席,已是漫天星子寥落,明月高升至头顶时分了。小丫头被无心先带回了自己的院落喂醒酒汤了,莫婠与玹华是最后才出门的人,索性今夜的小宴莫婠在控制着分寸,没有喝太多酒水,只饮到自己感觉头疼时便赶紧撂了杯子。而玹华也向来都是个稳妥人,想着要照顾莫婠,也只少少陪莫婠喝了几杯便作罢了。两人的情况都比七娘他们好,就算是落在了最后,也无妨。
况且都住在一处,可以相伴着回长紫阁,是以莫婠最后连七娘留给她的两个侍女都挥退下了,只抱着玹华的胳膊,半依偎在玹华的怀中,一腔酒意的在玹华耳边唠叨着,与玹华一起踏上了去园子的路。
“阿玹,这酒喝的我好热……这酒一点儿也不好喝,辣辣的,连香味都是这么淡,七娘是不是舍不得把她珍藏的好酒给拿出来啊?”
“阿玹,我今日喝的,明明很少,可为何还是头疼?”
“今天的月亮,好亮!阿玹我们去捉鱼吧!”
“阿玹,我肚子有些疼……”
“阿玹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你以前很少,不搭理我……”
“阿玹阿玹阿玹——”
玹华无奈的抱住怀中那具软软的,冰凉的女儿身子,饮罢酒本就燥热的心,这会子因她的耍赖撒娇,跳的更快了……
呼吸有些急促,玹华深深喘了口气,意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俯身圈住莫婠的腰,趁莫婠还在迷糊,突然将莫婠打横抱起,心疼的将莫婠往自己怀中拥紧些,嗓音低哑的轻吟:“我在,我在呢。还说自己没喝醉,都迷糊成这样了……满口的胡话,方才还要去赏月,这会子又要下水摸鱼,你信不信我将你扔进水里当鱼?”
嗔怪过后,瞧着怀中可人儿泛红的脸颊,轻闭的双眼,微微皱着的眉心,他又顿生怜爱之情:“你啊,怎么喝醉了,反而更加粘人了?这样主动往我怀中钻,我若是定力不够,你早便……”
“早便什么了?”莫婠的嗓音突然正经了起来,玹华心弦一漾,止住声。
然下一刻,被他抱在怀里的莫婠竟傻傻笑了起来,很是享受的再往他怀中蹭了蹭,女子脸颊蹭着他的胸膛,撩的他瞬间神魂荡漾,有种把持不住了的冲动……
这个女子,定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这么多年了,他倒是只对她,有过这种特殊的感觉。
她一笑,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一动,差些将他给逼窒息了。
他倏然有些庆幸,庆幸好在现在抱着她的人,是他。
若换做旁人,谁能受得住她这般折磨……
男人怀中的莫婠笑着呢喃:“我晓得你定力好,若不然你以为本姑娘会许你抱本姑娘么?我没醉,就是脑子有些乱。总想同你说说话,听见你的声音,我便安心了。”双手主动圈住玹华的脖子,她有些许担忧:“我最近,吃了太多,许是又重了些……你可得抱好,别把本姑娘摔着了……”
玹华被她一语逗得沉笑出声,“你个笨姑娘!我一堂堂大男人,还能摔着你么?”
莫婠瘪嘴:“这不是怕你也吃酒了,吃醉了,步子不稳了么。本姑娘是信任你,才将人身安全交给了你负责。你可不许、不许撒手了……”
他凝望着莫婠的一双凤眸里蓄满了温煦星色,唇角上挑,打趣着与她故意道:“嗯,无妨,你放心就好,虽说我现在的确有些头昏脑涨吧,但,我答应你,我撑不住的时候,会尽量寻个软和的地方,让你摔下去。”
莫婠陡然神魂清醒了那么一两分,反应激动的睁开山水辽阔,桃花无边的美眸,一双手臂亦是圈紧了玹华的脖子,略为紧张的在他怀中动动身子,委屈哼唧着反抗:“你也头晕了?那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自个儿走倒是未必能摔着,反而在你怀中,摔着的可能性还大些……我最怕疼了,我才不要被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