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刺史大人淡定断案,“所以,李氏,你是承认,谢小姐是为陈涵所杀的了?”
“承认承认,我当然承认了!她、她的鬼都来了,又怎容我不承认……不过我可没做什么坏事!我是清白的!我除了帮他隐瞒这件事之外,旁的什么都没干!大老爷明鉴,明鉴啊!”李氏没出息的不停朝张如枫磕头。
陈涵不敢置信的盯着李氏,猛地一把扯过李氏的胳膊,恶狠狠道:“你竟然背叛我!你是清白的?你别忘记了,当初是谁怂恿我弄死谢云衣的!这两年又是谁冒充谢云衣,给青州谢家不停写家书,要银两。还是谁,日夜寝食不安,唯恐亡魂前来报仇,不惜花重金,前去请终南山修行的道士,来家做法,钉住谢云衣的三魂七魄,好让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如今你想揭发我以后全身而退,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死了,你也休想明哲保身!”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没干坏事,我没杀人,我没罪,都是你!干什么不好偏要杀人!现在东窗事发了,你逃不掉了,还是赶紧坦白从宽吧!这样对你我,都好!”李氏强行将胳膊从男人手里扯出来。男人双目血红:“你这个贱人!”
扬手要打她,李氏却毫无惧色的昂头迎上去,胆气十足道:“你打!你有本事就打!最好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到时候你们陈家可就真是断子绝孙了!你们陈家,终会断送在你这一代的手里!”
陈涵高举的手终究没有落下来,咬牙瞪目了良久,气馁的无力瘫坐下来,“算你狠,算你们狠!”抬起深邃阴寒的眼,看向面前的谢小姐,讥讽一笑:“你活着给我寻麻烦,不让我好过,死了,也来纠缠不休,你真是让我恶心!你知道,你分明生的一张花容月貌,性情又温和,我却为何一直不能爱上你么?”
谢小姐眸中一沉。
“因为我最讨厌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端什么大家闺秀的架子!你这张脸,这个大度宽和的表情,真让我生厌!不就是家中有些臭钱么!显摆什么。就连你我闺房之内,你都永远是这个死人表情,一点情趣都没有,同我在一处,真的让你这么抵触么!整日就是看书弹琴,拉着我之乎者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没考上功名,看不起我对吟诗作画,一窍不通?我娶媳妇,娶的是回家陪我乐,侍奉我的女人,不是一尊满口仁义道德的菩萨!我还得将她供起来,上香好生拜着!”
谢小姐听完这些话,阖目别过头。“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了?我本就是这个心性,我本就是如此做派,你既受不了我,又何必当初设计我,让我嫁给你?陈涵,你取我谢家之财的时候,可曾手软过。是你害了我一生,是你造的孽!”
“你落到这步田地,是你活该!”陈涵毫无悔意,无耻笑了笑:“就算你现在现身,又怎样!我朝律法,何时说过,鬼魂之言,也可做呈堂供词了!你们奈何不了我!想让我偿命?别做梦了。你以为小小的青州刺史,真能奈我何么?你以为原州那老东西,真的是只收了我的贿赂,才敢包庇我,与我为伍么?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在朝廷中有人!”
蓦然从地上站起身,陈涵目色狠戾的再看向张如枫:“我的舅舅,可是吏部尚书的亲家,只要我姨姐一句话,你们都得完蛋!刺史大人,届时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了!”
“吏部尚书?”张如枫却显得异常镇定,与上官垒问道:“京城,到青州,大约需要几日车程?”
上官垒提笔笑笑:“回大人,最快也要大半个月。”
张如枫了然,“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官在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还没机会处置的了你了?”
陈涵阴笑:“你敢!你若不怕人头落地,便尽管冲我来!我不服你的审判,我要上诉,我要告到京城,让京城的大人们,还我一个公道!”
“公道?”谢小姐倏然发笑,眼神一变,挥袖化成了一身血衣,满脸伤痕的厉鬼模样,猛地逼近陈涵,撕心裂肺的控诉道:“公道?你也配说公道二字!你当初抽了我一千多鞭,害我痛苦至死,魂落凡间,不入九泉,化作孤魂野鬼,飘摇无依,有家不能还,谁来还我公道!我这满身伤痕,都是拜你所赐,你罪该万死!”
刺耳的鬼鸣裹着一道道渗人阴冷的骤风直扑陈涵而去,陈涵也被面前的鬼魂模样给吓着了,踉跄后退一步,强装镇定的暗暗将手摸向腰后……
堂上的刺史大人见状皱了皱眉头,启唇先吩咐:“来人,将供词,拿给李氏与陈涵签字画押!”
“是!”
捕头听命将上官垒记录好的供词送到李氏面前,李氏扭头看了陈涵一眼,犹豫了少时,终于提笔,老老实实签字画押。
第二份供词送到陈涵面前时,陈涵粗略瞧了一遍,又发笑:“杀人,我不承认又如何,承认了又如何!想要我签字画押……做梦!”突然推开了面前的捕头,一把桃木匕首贴着符咒,从腰后抽出,猛地出手,狠狠捅在了谢小姐的腹部……
“啊——”鬼魂被桃木灼伤,痛苦不堪。
“女儿!”
“闺女!”
“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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