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会继续偷着扔快递吗?”回到家后的李水山,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一句,忍了一路泪水的李东起,忽然就抱着李水山痛哭出声。
那一天之后,李东起再也没有惧怕过辛苦,更不会惧怕那些会消失的快递。他知道这些快递有故事,可他只能等,他的任性已经让父亲提前衰老,难道他还要继续任性的去追问什么吗?那一夜过后的李东起忽然就长大了,他不在和那些酒肉朋友聚会,会在每个周六,绘画一些东西发表在网站之上,他的画风可以算是温馨,可只有他知道,那是他期待的,父子间相处的小故事。
午夜十一点三十分的闹钟响起,李东起收拾好背包,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了坐在客厅中的父亲。父亲从来不喝酒,可是他今天却出奇的买了一瓶酒,摆在客厅的茶几之上。
“早去早回。”李水山说完这句话,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半年内形成的默契,让李东起知道,父亲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他也不多问,出门,驾车而去。
现在的社会,市区内基本已经禁止烧纸了,每周四的晚上,李东起都会开着自己的车子,到郊区的一个十字路口烧那些收集而来的信件。他不是每一次送快递都会烧信,只有周四这一天,才会有信件。
最后一封信,还剩一半燃烧殆尽的时候,汽车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李东起咬牙,闭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不是他不想躲,而是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和他说过不止一次,烧纸的时候不可以中断,哪怕死都不要起身,否则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空气中是尘土飞扬后的土腥味,地上的香烛已经被汽车压灭,睁开眼的李东起,看见了那燃烧了一半的信件,火已经熄灭。李东起不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汽车并没有压到他,而是在距离他十厘米的地方刹住了车,他也从蹲在地上,吓得跪在了地上。
“嗨,东子,我就说看着像你。看我够哥们吧,就凭着个模糊的影子,就看出是你了。”车上,刘浩然一身酒气的走了下来,伸手就拍向李东起的肩膀,李东起此刻都想哭了,按照李水山的嘱咐,他现在是不能说话不能回头的。
李东起假装刘浩然不在,从新从包里拿出三炷香,可却怎么也点不着。急的他满头大汗不说,手也开始颤抖的不听使唤了起来。
“我说哥们,你怎么不理我呢?点香干嘛?我给你点着。”说着,刘浩然抢过李东起手里的香,一下就点燃了,可香却快速的燃烧起来,出现了电视里才会出现的特效:两短一长。不到一分钟,香就燃烧殆尽,香灰全部洒在了刘浩然的身上。
李东起不敢再多呆,他连忙收起铁盆和背包,向着自己的车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开。这时候,车上刘浩然的朋友也下来了,俩人说了一阵话,就驾车离开了,离开后的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被车压断的香,又自己燃烧了起来,依旧是两短一长的人燃烧方式,渐渐的,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半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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