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见不到还有子孙根的男人,只有太监,如同在寺庙里,也不可能会见到女人。”
除非出现了荆婉儿,她是最近出现的唯一的女人。
沈兴文这样一想,几乎觉得自己没有破绽。
等了解沈兴文话中藏的意思之后,荆婉儿整个脖子都红了,那真真是怒意,“沈兴文!”
裴谈盯着沈兴文,“沈仵作,案件在证据未名之前,如何能做此不负责任的猜测?”
算是明白。他们三人方才各有想法,所以才都在关键上误会了。
这沈兴文,竟能疑荆婉儿和慧根之间有什么私相授受,真是算他本事。
沈兴文看了看裴谈,片刻古怪一笑:“沈某只会验尸,推断案情确实不在行,方才胡言乱语,请大人……和荆姑娘勿怪了。”
这个人口不遮拦,认错也快,简直叫人不知拿他怎么对付是好。
荆婉儿冷冷说:“死人不会说话,随便安个什么罪名,也不会辩驳。”
沈兴文看看她,慢慢一笑道:“那依姑娘之见的话,死者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从前沈某在外游历的时候,倒是听说男人们之中,也会有极少数的有龙阳之好,或者这位小和尚也正是有此癖好的之一……”
越说越离了谱,裴谈说道:“我们该走了。”
沈兴文堪堪住了嘴,被这么一番“误会”,荆婉儿很难冷静下,如果是女人,慧根见到的不是她,那也是别的存在的女人。
那边沈兴文收起了工具,眉眼像是又换了副面孔,一言不发的指骨修长捉起了他的细刀,仵作的刀其实是最恐怖的,为了方便切入人的脏器和骨头,刃的寒光都比别个要冷。
其实沈兴文,并不能算是在“胡说”。
荆婉儿了解慧根,他是青龙寺天赋最高的玄莲大师的弟子,自小就被亲自抚养,不会和一般人一样没有定力,甚至乱动情思。死前慧根看见了什么,也不该让他有此、有此……
沈兴文忽然一笑,道:“希望沈某多少给大人的案子,帮上了点忙。”
犹记得前不久他也是这么说的,而那个刚过去不久的案子,何尝不是让大理寺一地鸡毛。
正因如此,“将慧根的遗体,破坏至此模样,这桩案子若是破不了,恐怕不单单是大理寺的麻烦了。”裴谈瞥了一眼沈兴文,他刚才没有阻止,既是没有阻止的理由,也是因为迟早知道,为了案子,慧根的尸体最好还是进行一番彻底的勘验。
如今的确验出了让人意外的结果,可是沈兴文的行为,在裴谈的心中依然是归到了另一码里。
沈兴文端详了一下慧根的身子,哂然一笑,索性拉起布,把慧根重新遮住,”人死如灯灭,大人说的那些恐怕沈某并不太感同。“
仵作专门是给人剖尸的,手里握刀的时候,很难说心中还能再信佛祖。
尤其是沈兴文年纪轻轻,长相还一副儒生相,又不像别的那样被迫只能当仵作,通常都是要被家人都嫌弃的。
他不仅当了,偏还就是一副淡然自如的样子。
等三人准备离开冰窖,走到了门口,忽然就看那原本守着的两名武僧,面色苍白冲着冰窖内,双膝跪到了地上,缓慢闭目,口中喃喃的就念起了佛经。
荆婉儿原本无甚感觉,此刻听着这带着悲怆的念经声,怔怔许久没有迈动步子。
此刻,连沈仵作也不由回头,看着那两名和尚。
——
三人回到前面的院子,沈兴文这次倒是坦坦然然地,没再废话找了个房间就进去休息了。
盯着他进入房中的身影,荆婉儿说道:“他不请自来,个中原因,大人以为呢?”
在上一个案子,他们没有留到沈兴文什么把柄,可这人行事作风并没有让人打消疑虑,反而更加疑点重重。
裴谈说道:“至少他验尸,不曾有错。”
这话说完,气氛多少尴尬的沉默。
荆婉儿脑中有一丝纷乱,她还是故作镇定:“给慧根开膛剖腹,惹怒寺中僧人,挑拨青龙寺和大明宫的关系,这是婉儿能想到的那一点原因。”
可这一点原因说起来也实在太牵强附会了,也因为除了这个牵强附会的理由,他们一时也找不出沈兴文的错处。
沈兴文出自京城小家族沈氏,而且还是庶出旁支,在家族不受看重。想必沈家的人也不会为一个仵作而感到脸上有光。
“可是沈氏一族,同样是依附于韦氏的。”荆婉儿定定和裴谈对视。
裴谈片刻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长安没有人会跟韦氏站在对立面。”不如说这长安但凡有眼力见的,都主动依附了韦氏。不求腾达,只是单纯为了自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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