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愕:“就这样放了……”
显然主人的怒意已经传出来,手下没有敢问下去了。随后,押着喜茶的人松开了手了,马车也开始向门口走。
荆婉儿还跪在地上,毕竟里面的人没有叫她起来。
马车跨过门槛的时候晃动了一下,里面”郡主“再次淡淡传出声音:
“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必然后悔。迟早……你会害了他。“
荆婉儿浑身抖了一下,马车已经彻底离开这里,她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喜茶已经扑过来:”姑娘,你没事吧?“她把荆婉儿从地上扶起来。
那”包裹“还依然在她们脚底下,她们目光触碰到,再次心跳起来,都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而他们显然不是忘了拿走。
荆婉儿慢慢把包袱捡起来,这包袱硬邦邦沉甸甸,显然里面没有衣物这些废物,隔着包裹的布她摸到了银锭子。
荆婉儿在喜茶的注视下,把包裹松开,看到了最上面,就摆着一张烫金的文牒。
往返长安城门的文牒。
荆婉儿把文书翻了开来。
这绝对是一封标准制式大唐通关文牒,没有人能仿造,也没有人有技术做到。
喜茶抬头看荆婉儿:”姑娘……“
荆婉儿看了很久,把文牒合上。
没有人知道短短这段时间,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然后她看向喜茶,轻轻掂了掂文牒,说道:”这封文书上,故意没有写出城的姓名。“
就算是光禄寺卿,大唐郡主,私自给一个宫女出关的文书,而这个宫女,还并没有得到过宫中的特赦,也就是说除了当今天子,没有人能真正放一个宫女自由。
这封文书上,有没有写荆婉儿的名字,至关重要。郡主只是给了文书,名字荆婉儿可以自己写上,只要光禄寺没有亲自写上这个名字,那荆婉儿出城,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顶多,他们只是丢了一本文牒罢了,又有多大事。
荆婉儿勾了一下唇,这些皇家的人,又怎么会有人是笨的。
不过,也正好给荆婉儿行了一个方便。
喜茶咬住唇:”姑娘,您真的要放弃这个出城机会吗?“
天下之大,那是真正的自由,是她们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没有感受过的。
荆婉儿将文书递给喜茶,”拿上这封通关文书,马上离开长安吧。“
喜茶似乎不敢相信,瞪着荆婉儿没吱声。
荆婉儿便把文书放到她手里,轻轻说:“你的身份已经被人发现,而今天的动静,包括我跟你在一起待了一上午的事,很容易被人查出来。你在长安已经不安全,所以,走吧。”
喜茶的眼泪怔怔流出来,其实在那封信送去大理寺给荆婉儿的时候,荆婉儿就应该察觉不对。因为,她们之间早就有个规定,就是见面的地方,绝对不能两次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荆婉儿看到信上写的地址是茶楼,就应该能猜到写信的人已经不是喜茶。
她本可以不必来,喜茶本来身份被发现也已经活不成,自知如此的喜茶也不会供出来什么秘密。
当喜茶在窗口看到荆婉儿还是来了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世上总归不是只有冰冷的利用,知道这一切又选择承受的荆婉儿又有多坚强。
“我必须回去了。”荆婉儿匆匆说道。
把包袱里的银两和通关文书全部留给喜茶之后,荆婉儿再次穿上披风盖住脸,离开了这家茶楼的后院。
大理寺内裴谈问守门的衙卫:“确定已经有三个时辰?”
衙役点头,“似乎从来……未曾走过这么久。”
要不是衙役发现不对,也不会来告诉裴谈。荆婉儿以前出门,最早一刻钟,或者去前街买了什么东西,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大理寺这样的男人堆,总有些女孩子的私用物,需要她自己去置办。
衙役又想起来:“姑娘是接了信走的。似乎上一次有信过来,姑娘也是出去过。”
只不过未曾这么久。
裴谈道:”她出门拿走了信吗?“
衙役顿了顿:”似乎……没有吧?“
荆婉儿在大理寺中,似乎还是比较放松的,况且这也不是送给她的第一封信,刚收到就特意带走或者销毁,也不像会如此慎重。
裴谈深眸波动,显然也是有此推理:”那么那封信,大部分可能还在她房中。“
衙役问:”要属下去搜吗?“
裴谈眸子深邃,他当然不会随意去侵犯荆婉儿的隐私,但眼下荆婉儿三个时辰未归,可能发生不测的概率已经不小……
显然深思之后,裴谈看着衙役:”我去看看她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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