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鱼阳端起酒杯跟我轻碰一下,打断我的思路,轻声道:“三子,我今晚上想了很多,要不等机会合适了,我领小雪走吧,先去趟我一直向往的赞比亚,完事一路向西,看看国外的风土人情,啥时候混累了,我就干脆定居,到时候咱们这帮老兄弟一年聚一次,你说咋样?”
我眨巴两下眼睛,不满的问道:“回头我跟钟晓燕咋解释?就说你失踪了?”
“昨天在一本杂志上看了句话,挺特么有道理的。”鱼阳搓了搓脸颊叹气道:“书上说,假如你爱上了两个人,就选择第二个吧,因为如果你真爱第一个,就不会去爱其他人,对我而言,爱情,可能只是因为寂寞。”
我棱着眼珠子反问他:“你这话说的挺欠收拾的,你媳妇在家含辛茹苦的等你,盼你归,帮你带孩子,你现在给我整出一句寂寞,早知道寂寞,你当初撩惹人家干啥?既然已经不爱了,为啥不能正大光明的去跟人解释清楚,告诉她不要再傻乎乎的等了,这年头离婚结婚和吃快餐没啥区别,喜欢你多去两趟,不喜欢就挥手撒由那拉,但一句话没有,你就走,就不止是感情的问题了,说明你人品太特么次了!”
鱼阳沉默几秒钟后说:“我不敢,也不舍!”
我气愤的一口将杯中酒灌进嘴里臭骂:“那就别学人仗剑天涯,无拘无束,老老实实滚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觉得爱情除了陪伴,更多的就是责任,她们把最美的年华给咱了,咱就义务替她们博了一个天下,没有天下也不要紧,可你不能不要她。”
鱼阳苦恼的说:“可我真觉得我现在离不开小雪了,一点不跟你扒瞎,我现在晚上睡觉,两眼一闭全是她,那种感觉就跟被猫爪子挠心似的,一会看不见就特别失落。”
“听我的,这段时间别跟她联系,自己静下心,好好的思量思量,你特么心里到底装的谁。”我替他倒满酒杯,撇嘴笑道:“咱俩别扯什么爱恨纠葛了,省的待会在鸡八打起来。”
我这头话音刚落下,我们隔壁桌突然飞过来一个酒瓶子,直接砸在我脚下,“啪”的一声摔稀碎,玻璃茬子溅我一脚,我仰头望去,看到邻桌的两帮人不知道因为啥突然撕巴起来了,酒瓶子乱舞,叫声喊声鼎沸。
鱼阳饶有兴致的站起来,抻直脖子观望:“这尼玛才是真正的社会。”
六七个愣头青攥着半截酒瓶子把刚刚在我们旁边高谈阔论的那俩研究卖“水货手机”的小青年给打的不成人样,其中一个留着短头的小伙,牛逼哄哄的指着两人呵斥:“草泥马,漕运商会多个鸡八,我们是鸿门的!从今天开始,这条街上别让我看到漕运商会的人!”
“是是是..”俩小伙忙不迭的点头。
训完那俩小伙,短头青年又将目光对准我和鱼阳叫吼:“你俩瞅啥?没鸡八事儿低头看自己裤裆!”
“诶卧槽!”鱼阳直接拎着酒瓶子就蹿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朋友喝醉了!”我赶忙拽住鱼阳,抱起给念夏买的玩偶熊,扔下几张钞票就往大排档外面走去。
出门以后,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呼喊:“往后这条街归我们鸿门罩着,每个档位一月三百块钱,不给就砸摊..”
走到街口,我朝鱼阳咧嘴笑道:“兰博的动作还挺快,刚给他打完电话,马上就归拢好自己部队开始进军了...”
鱼阳摸了摸鼻头问我:“你说这算不算传统混混向新兴势力发起的一次对抗?”
我想了几秒钟,随即点点脑袋说:“应该算吧,不过我为啥现在觉得传统混混这么low呢?”
鱼阳满脸正经的上下打量我几眼道:“因为你长大了儿子,已经能分辨出什么是牛逼什么是傻逼。”
“我去尼玛哒..”我蹦起来就是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我俩顿时嘻嘻哈哈的打闹在一起,沿着街口一直跑到结尾,很久没这么随心所欲的玩闹了,鱼阳的心思我懂,他想走,估计真会走,我真怕自己明早上一睁眼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影踪,故此才会争分夺秒的享受跟这个虎逼在一块的惬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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