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殷莲她们都在，还有我小姨，”提到韩菁秋，叶知秋停了停，声音更低，“他们夫妻刚才也到了，现在我爸跟那个姓韦的陪着，护士说我是女的，不能陪夜。”
说这话时，她的脑海里还有病房里那个心电仪器上起伏波动不定的画面。
叶知秋握着手机，甚至感觉自己心尖在发颤：“我不想总拿一些不好的事告诉你，不想让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有的只是处理不完的麻烦，我原来也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外公的事，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找不到支点的气球，看到医院里其他那些陪着病人的家属，我大脑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明白，想做的事越做越乱。”
霍仲骁刚想说什么，包厢里出来个穿军衬的男人，冲他道：“老霍，怎么这么久？大伙儿可都等你了！”
叶知秋在电话这边也听到那个三大五粗的声音，忍着鼻音说：“你快进去吧，我挂了。”
“不用挂！”
霍仲骁出言阻止了她。
他跟等在门口的人说了两句，刚拿着手机走到僻静地儿，又听到叶知秋让他去吃饭的声音：“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就是有点难过，过会儿就没事了……”
霍仲骁关心道：“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去吃饭？”
叶知秋听了这句话，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外公，还有那些积压在她心底的往事。
“别哭，”霍仲骁这边，又有人出来催促，他冲走过来的战友颔首，表示自己马上就过去，转而又对着手机低声说：“你这么哭，我也做不清楚事。”
这是霍仲骁此生说过最直接的情话，但现在，叶知秋却无暇一个字一个字拆开来回味。
听了他的话，她强忍住眼泪，没有再让它们掉下来。
霍仲骁这些日子确实很忙。
特殊部队下来地方招人，招人的方式是一场小军演，通过演习中的层层淘汰选拔出最后的精英，最近部队里也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这次特殊部队派下来的大队长恰好跟他又有些交情，很多事情自然就
落在了他的头上，今天这顿饭，算是小军演结束后的庆功宴。
很多安慰的话，都没有办法在电话里说，霍仲骁只能长话短说。
他自然也听出了叶知秋心中的害怕。
“主治医生是不是已经下班了？”
叶知秋据实答道：“我到的时候，他刚跟殷莲说完话走开，等我过去找他，他已经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