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越蒙冤消息后一直没开口的苏奶奶哽噎着出声了:“越儿不孝,不为我这个老婆子尽教也就罢了,还惊动这么多同事,真是,真是太不应该了!”
“苏越同志当了六年的兵,做了十一年的卧底,一直坚持战斗在一线,直到牺牲在自己同志的枪下,都没有公布自己的身份,整整蒙冤十六年,这对整个警察系统都是一种冲击和震撼,大家是出自内心地敬佩苏越同志!”
兰警察说完,先下车去打开车门,苏苒听见车外传来响亮的声音:“向烈士家属敬礼!”
车外立刻响起整齐划一的敬礼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挺震撼的,把苏苒刚平息的泪水差点又给震出来了。
苏铭和秦星一个负责把苏奶奶的轮椅拿下来,一个负责把苏奶奶抱上轮椅。
秦星在这么多敬礼的眼睛下,拿轮椅的动作有点打抖,他长这么大,都是被警察怀疑抓捕的对象,突然这么多警察给他敬礼,他真的有点慌张无措。
苏铭抱苏奶奶非常稳当,放得也非常稳当,放好苏奶奶,给苏奶奶的腿上盖上毯子,苏铭横了秦星一眼,秦星赶紧克制自己有点打抖的动作。
苏苒下了车,见父亲的墓前已经搭了一个简易的平台,除了专车,另一辆车也正好到,车门打开,一位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子下了车,大步上前扶住轮椅说:“我来推老太太。”
兰警察忙说:“这是我们昆省警察厅的朱副厅长。”
“朱副厅长,这,这怎么使得。”苏奶奶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冤枉的,也不敢劳一个大厅长给她推轮椅,朱副厅长却说,“老姐姐,这有什么使不得,您的儿子牺牲了,还蒙冤了十六年,那是我们警厅工作的失误失职,我惭愧呀。”
苏奶奶一时悲从中来,她忍着悲伤,由着朱副厅长把她推到那个简易的平台。
敬礼的队伍才放下手,全体转向平台。
追悼会由朱副厅长亲自主持,虽然隆重,但过程都是一样的,哭了许多天的苏苒,泪点都高了,在朱副厅长为父亲致词,讲到父亲生平经历的时候,她听见底下不少女警唏嘘一片,还看见站得近点的赵小恨的眼圈红了,她却没有泪出来。
苏苒还看见了高红岗、于野这些熟悉的面孔,高红岗的神情比较平淡,于野的神情一直处于有点小惊奇的样子。
朱副厅长致词后,是家属致词,其实来之前知道有这么个环节,大家本来是让苏铭代表一家人对警察厅给父亲平反昭雪这件事表示感谢的,但苏铭说他感谢不出来,于是只得安排苏苒来完成这个环节。
苏苒憋着写了好几晚上的稿,自己念着都觉得干巴巴的,从上车到下车,她心里都一直敲着边鼓,自己写这个东西念出去,真的行吗?
没想到最后是苏奶奶开的口:“老婆子我非常感谢昆省警察厅给我家越儿恢复了名誉,也非常感谢所有来为我家越儿来送行的战友,你们说我家越儿是毒贩也好,是英雄也罢,他都没有了,所以真让我这个老婆子说什么,我只能摸着我的良心说,我希望我家越儿的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
苏奶奶的话一落音,换得台下一片掌声,掌声热烈而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