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板上面用磁石贴着不少剪报,仔细看来内容五花八门。什么罗布泊双鱼玉佩,百慕大最新发现、神农架野人、尼斯湖水怪这类电视上常见的“未解之谜”都位列其中,剩下的则是很多闻所未闻的异事,有些甚至只是网络上的截图。多为某某村发现千年尸体鲜如活人、某地传闻有外星人之类的。
之前的九百多年里,人类世界还没有“网络”这种东西,所有信息想要传递起来基本都要靠人力传达。但自从互联网将世界的距离缩短,赵炎的生活便不再像以往那么枯燥。四处瞎转,探寻未解之谜什么的,总比之前那种每隔几年便东躲西藏的日子更有意思。
黑板上大多数剪报都被他在下面做了标记,有的有所发现,有的证明纯属胡扯。但此时他显然没兴趣继续研究这些东西,随手打开电脑,赵炎开始在旁边的黑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黑衣,十字架,法语。”
这是一年前试图截杀他的那群袭击者的特征,除此之外赵炎实在想不起什么更加具体的东西来。
电脑上有他自己建立的数据库,赵炎虽然不健忘,但他记性和普通人差不多,一千多年的生命记忆里,多数画面早已被遗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就有了用文字和图画做“备忘录”的习惯。后来有了电脑,他就把这些统一录入成了数据库——既然敌人二话不说直接下死手,那很可能是以前招惹过的仇敌,所以在记忆中找找线索,或许有所发现。
但几个关键词输入进去后,查询结果却并不理想:十二世纪的时候他去过法国,但那时候的欧洲实在是乱的可以,萨拉丁死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他也参加过,所以他的搜索结果多数都和这段经历有关。
然而到了这一步,赵炎便没有办法继续细分了。目光扫过那一条条琐碎的记录内容,这位死灵法师学徒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符合这三条线索的太多了,因为那个年头法语是主流语言,十字架无论基督教东正教都在用,甚至很多小型教派也在衣服上绘上同样的图案。而黑色衣服这一条也难以作为有用的线索来查找。
如果对方是某个组织来寻仇的话,会和谁有关呢?
赵炎皱眉望向了谭平的名片——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国家机器才更靠谱么?
在赵炎为寻找线索苦恼时,从野三坡回来后便一病不起的赵普显然更关心自己小命。
自从那一晚“见鬼”之后,赵普便开始了持续的低烧。去医院打了退烧针,虽然能管用一晚上,但第二天绝对会重新复发——血常规尿常规各项指标都正常,唯独人整天因为低烧病恹恹的,连说话都没力气…
赵普对自己的父母可就没那么矜持了,他把撞鬼的事情一说,母亲顿时就吓的哭出了声,同时连忙拨打电话给她那个正在跟人应酬的老公赵旺生。
赵旺生今年四十九岁,挺着将军肚,在酒桌上可谓沙场老将。他自己是地产公司的一个项目总经理,实权不小,应酬更不少。
他以前不过是一个天天跑工地的包工头,因为敢打敢拼,酒量又好,硬是以小学文化干到了眼下这一步,自认为“励志榜样”,整天在酒桌上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帮读书的孙子还不是给我打工?”
但回过头来,他却对自己上了大学的儿子异常骄傲——哪怕只是个二本,每次别人提起来的时候都是嘚瑟:“我老赵的儿子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
因此他对自己这个独生的儿子可谓上心的紧,当接到老婆的电话后,他当场就站了起来,不顾一群银行领导惊诧的目光,出了包间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赵旺生,我想向波奇大师求助…”
“没问题,我会准备好资金的…”
“感谢波奇大师的仁慈!”
第二天,请假在家的赵普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那枚金光闪闪的牌子。
“这是波奇大师专门加持的佛牌,带在身上,一切恶灵都会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