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那个六月,曼谷回国的飞机晚点了。
抵达萧山,已是深夜一点。
打开手机,一句“对不起”,允诺接我的男票食言了,他没来。
望着闺蜜笑着扑入接机的男朋友怀里,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丢丢无助和难过。
她忧心忡忡地问我,他还来吗?
我微微仰头,嬉皮笑脸地漾起酒窝,“哎呀,已经到啦,去洗手间了。”
孤零零一人滞留在机场,拖着行李躲进洗手间,所有的伪装在那瞬间都崩溃了。
也许是疯了,我竟然给他发了消息,“在哪?”
“出差回来,刚到家。”
“我在机场,来接我吧。”
“疯了吗?”
嗯,非但疯了,我还破罐子破摔,“太晚了,打滴滴不安全,你要是不来接我,那我只能滞留机场了。”
我在逼他,理直气壮地逼他。
他回了两个字,“吗的。”
我知道,他妥协了,“在那里等我。”
他来地很快,颀长伟岸的身形,斜斜地倚在冷光熠熠的车旁。
隔着不远的距离,心口微微一暖,放佛有什么东西被撞动了,别样安心。
我说:“阿里嘎多。”
他转了转腕表,内敛不失锋芒,“深夜两点多了,别和我说话。”真的很累
坐进副驾驶,车内音乐舒缓,缭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我有点丧,目光涣散地望着车窗外的夜色,霓虹绚烂,蜿蜒流淌,却不是繁华绮丽到纸醉金迷。
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他开车的时候眉峰微蹙,特别专注。
他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你男朋友呢?为什么不接你?”
我楞了一下,“你笑我?”
“不是,我在提醒你,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要。”
一句话,鼻尖酸酸的,视线变地模糊,在朦胧的光晕中,依稀可以看见他的侧影,我说:“你什么都不懂,站着说话不腰疼。”
到了下沙,一路上遇到红灯,车子停停走走。
又是红灯,车子徐徐停下来。
他侧过身,望着我说:“你今晚很美。”
“你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我。”
“看过的,眼睛、睫毛、酒窝......”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
那瞬,有些恍惚。
我望向窗外,有几缕碎发绒绒的,落在颈窝里。他伸手,替我捋了捋,“你会遇到温柔的人。”
一句话,心跳慢了半拍。
双眸氤氲着些许细碎的潋滟流光,回眸,静静地望着他。
暗夜的光泽落在他身上,淡淡的,仿佛一层墨汁晕染开。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道:“绿灯了。”
“嗯。”
车子启动。
前面就是酒店了,几个大字闪烁着璀璨绚烂的光芒。
静谧无声的霓虹稀稀落落地投射而下,莫名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降下车窗,臂膀倨傲地担在上面,气质矜贵。
没有再看他,我侧过头靠在车窗边,感受着深夜的凉意。
微卷的长发顺着呼啸的风肆意扬起,有几缕发丝贴着脸颊。
那瞬,若是风情万种,就好了。
可我显然没有。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场,停稳。
他问:“行李箱自己可以吗?”
“可以。”
“好。”他抚了抚疲惫的眉心,气质傲然地往车背一靠。
深夜三点。
我知道他很累了。
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备箱。
窝囊的是,行李箱我根本就抬不下来。
狮航免费托运行李额20kg,我是满满当当地装了40斤。
“靳先生……”
刚想喊他,他已经迈下笔直修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