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从来就不是一个矜持的女子,在外人面前她为了给人一种她和普通的村姑不同,她虽然生在乡野,却是堪比大家闺秀的印象,所以总是表现出一副十分端庄的样子,虽然会显的有些拿捏着的高傲,可是却不会让人觉的讨厌,然后认为她真的不是个普通的乡野女子,对她也高看了一看。
在家里,沈珠一般就是她的真性情了,有些任性和娇蛮,只是她不是太过份,父母和兄长们又是让着她的,侄子侄女们也恭敬着她,倒显不出来她讨厌来。
沈子举和沈珠是一母同胞,前后脚地从娘胎里面出来,而且妹妹又为了他才在第一门亲事上面不如意,他总是会疼爱她的,纵容着她的一些小脾气,而沈珠也在他的面前总是表现出好的一面,所以他偶尔看到沈珠让人不喜的一面,总是想那是意外,是他的妹妹被逼急了,才会失态。
但是这一年多来,沈子举却发现他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又或者说,她一直这么的不像话。
之前她退亲又退亲,打伤春兰,还有得罪四哥四嫂的一些事儿,他都可以不去想了,可是妹妹才一听到他说起个男人身份不俗,她就不知矜持地打听起来,那眼睛发亮的样子,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打的什么主意,真是让他觉的面上无光,十分地庆幸现在是在家里,只有爹娘在眼前,不会丢人。
“珠儿!”
沈张氏轻轻地喝斥了女儿一句,想这个女儿啊,她明明之前已经教导过她了,让她要稳重,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处处做出一副端庄淑女的姿态来,她答应的好好的,怎么才这么几天就给忘了?
沈张氏开始怀疑把这样的女儿嫁进地位高点儿的人家。如果那家家里人口复杂一些,她能不能应付的来?
如果应付不来,她不得宠那还是小事,要是给休了,那就让沈家丢人了,最重要的是要是把夫家惹恼了,对儿子不利可就不好了。
沈张氏想的很多,想到自已那刻意不去记起却永远也忘不了的久远记忆。她是越来越担心。
沈珠本来正等着小哥给她说那几个随从的真正主人是何方神圣呢,想着要是真好,那她的婚事可就有首落了。结果小哥还没开口,她娘就叫了她一声,她一看她娘的脸色,就知道她生气了。
“娘,你不要生气啊,也不用担心,你的教导我全记着呢,只是现在是在爹娘还有小哥的面前。我才会这么心直口快。我以后在外面一定会是个合格的翰林胞妹,不会给爹娘还有小哥丢人的。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沈珠说着,她自认为自已在外人面前总是做的很好,只有在家里才会真实一些,那些让她名声受损的事情,全不是她的错,第一次退亲,那是必须的。第二次退亲,那是被钱家骗了或者是上天捉弄她。打了春兰,那是意外!总之她是认为自已一直做的很好。只是时运不佳。
沈张氏听到沈珠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想女儿明白这些就好,如果她在自已指点了她之后还是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为所欲为,她一定不会让小儿子给她找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只会给她找个人口简单的人家,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就算了。
沈珠又对沈子举有些撒娇地说:“小哥,我只是好奇啊,你不要想的太多了,你妹妹我就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子吗?你把我想低了,也就是把你自已想低了,把爹娘想低了哦。”
沈珠恶人先告状,从小到大,她太知道如何让沈子举觉的对不住她,她知道只有小哥对她心存歉疚,才能让他为自已做的更多。小哥的疼爱根本不能保证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对只有愧疚,才能要到她想要的一切。
沈子举是不知道沈珠这么想的,要是知道,他一定不会再对沈珠感到一丝丝愧疚了,不过现在看到沈珠撒娇着责怪他,他想刚才是自已想太多了,对沈珠歉然一笑,说:“是哥哥不对,珠儿不要气恼。”
沈有福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时候说:“说正事。珠儿,你哥哥现在也是官身了,以后不得再对他无礼,他说的就是对的。”
“爹,我知道了。”
沈珠老老实实地说,心里却在想说的好听,要是小哥和你的想法不同,你肯定不会说他对了,肯定让他听你的话。
沈张氏这时候问沈子举他那几个随从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几天下来,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几个随从虽然对沈子举很恭敬,可是他们本身就很有规矩的样子,而且也不对着沈家人骑结,看那架势,比镇上和县城里的一些有钱人还有有气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