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或许说的就是他们。
与上一次的风沙隔了半个月,沙漠一直很安静,却不想在他们缺水的第三天又遇到了第二场风沙。
突然而来的狂风好像要把整个沙漠的沙子都卷起来似的,漫天的烟黄色让人张不开嘴睁不开眼,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想缺水是件多么绝望的事,只想着能够安全地等到这场风沙过去。
慕容欢颜却诡异地想起来,春节好像是快到了吧?大学里应该早已放了寒假,她这一次请假也把考试给请过去了,不知道纪国华该怎么为难呢,再怎么有关系,总不能连考试都缺席还让她功课门门都过了关。慕容欢颜觉得在风沙里想起这些事情真是太怪异了,可是却止不住心思。
身边有人潜了过来,因为心魂联系,她知道是亚木。
亚木伸过来一手时她便没有反抗地被他扣住了手腕,拉了起来。
是的,风沙来的时候他们正在休息,并没有骑在骆驼上,好在现在休息的时候总会让所有骆驼在外面围成一圈,骆驼的身躯多少还是挡了一些风的。
亚木抓着她的手,两人便闪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开了空间壁虽然也看不到什么,还是一片的黄沙狂舞,但好歹他们自己不用吃着沙子被沙刮着脸了。
“把咱们的人都找到,”慕容欢颜一见亚木进来后便顾着掬了泉水洗脸,顿时气笑了:“行了行了,你那张脸伤不了!”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她也看不到尉迟北壤和一飞他们几个在哪里,要靠着神兽大人才行,他倒好,一进了空间就顾着洗脸了,也不知道到底她是女人还是他是女人。
“真麻烦。”
亚木撇了下嘴,却没再拖延,帮着她找到了人,先把尉迟北壤弄了进来,然后又把一飞他们都弄了进来,当然,一飞他们几个在进空间的时候就让亚木把他们弄晕了的,空间的秘密让尉迟北壤一人知道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让别人知道。
而把他们都带进空间也是昨晚跟尉迟北壤商量过的结果。
在明面上,她的那小半囊的水肯定坚持不了一天,所以在两天前她也正式宣布完全没水了,虽然她和亚木还有尉迟北壤可以想喝就喝,一飞和长刀他们却是不行的,尉迟北壤更存着锻炼他们的心思,再加上总要有人表现得真实一点让某些暗中等着的人放心,所以这两天一飞长刀灰鹰和小枪四人是真的没有喝过半滴水。
如果没有这场风沙,他们商量的是晚上等他们都睡着了再悄悄把人送进来,哪里想到下午就遇到了这场风沙。慕容欢颜怕缺水两天,他们在风沙中吃太多苦,还是没能忍住地提前把人带了进来。
尉迟北壤亲自给他们一一喂了水,加了点金叶汁的泉水,相信半杯就能让他们抵两天了。
有人要逼着他们到了绝路,他们当然愿意配合,而这场戏对方应该也差不多快演完了,他们就等着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在风沙将将停下的瞬间,慕容欢颜立即就把人都送了出去,并且一出空间就让一飞他们醒了过来。
当他们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便见净蓝如洗的天空下,静谧一片,尉迟北壤正搂着慕容欢颜,在替她拍头发间和身上的沙子。
“奇怪,刚才好迷糊,我好像睡着了一样。”一飞摸了摸脑袋。
长刀和灰鹰小枪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沉默着,他们一直都很沉默,但是深度的默契让他们知道对方的心思,他们有着与一飞一样的感觉,而且本来渴得要死,如今却像喝过了甘霖。
真是怪异。但这总是好事吧。
“大少爷!”
突然一声担忧不安的叫声,把装模作样的尉迟北壤和慕容欢颜引得齐齐转过头去,尉迟长天坐在地上,按着腹部,高大的身子瑟缩在一起,满是沙子的头脸,嘴唇已经干得开裂得不像样子。孤风从行囊中翻出药片来,塞到他嘴里,但是尉迟长天的咽喉刀割生涩地咽了咽,把没能把药片吞下去。
缺水三天,连唾液都没有了,又正遇风沙,被迫吃了满嘴沙,这是真的能把喉咙给干破磨破了。
看着尉迟长天这样艰辛地咽药片,慕容欢颜多少也是心有不忍。不管他所说的为她而来是不是真的,总归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正在走过去,咔嚓一声子弹上镗的声响,一把枪对准了尉迟长天。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持枪的人,他一脸的冷酷,哪里还是他们一路上曾暗暗耻笑过的戴了绿帽都不敢出声的无用男人?
“要活命吗?”
“要水吗?”
“要留着你们的命离开这片沙漠吗?”
一声接一声地问,语气一句比一句冷和肃杀,像是带着超大的王牌,睥睨着你们,不容你们不妥协。
缺水三天,连走路都没有气力了,何况打架。
在这个时候谁要是送上一杯水来都能让人眼珠瞪成红色的。
司三少无力地靠着骆驼坐在沙地上,嘴唇裂得像旱地龟裂的土地。“黄伟,你演起戏来倒真是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