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竹林黢黑一片,安静得连毛竹叶子上面的露水滴答在毛竹笋尖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在以往毛竹林里应该有很多各种虫子鸣叫的,此时到底是因为听见有人来了,还是别的原因,虫子也哑声不叫了。
端公拿出褡裢里的谷子,抓起一大把,照直对着毛竹林撒去,谷子撒在毛竹林里掉落得哗哗的就像下雨似的,随即一声凄厉刺耳的吠叫声音刺进他们俩人的耳膜,间接夹带一股逆风铺天盖地的对着启明和端公袭来。
凄厉的声音瞬秒之间刺痛他们俩人的耳膜,还来不及应对,逆风扑来,只感觉浑身一震,本能的伸手一挡,只感觉浑身沁透的凉……身子一僵,貌似冬天霜冻似的感觉,一阵劈头盖脸的暗黑笼罩了视线。简直就像是被一条黑色麻袋给笼统从头到脚给套住一般,凝固了时间,冰冻了周围一切移动的物体。
这一瞬间思维停滞,精神涣散,甚至于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启明就像置身于一片如丝的漩涡中,周遭没有别人。旋风一般的黑暗紧紧的把他包裹住,根本无法挣脱开来,就更不必说知道端公的情况……
话说郑玫在卧室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往昔温暖的被褥变得冷沁沉重,浑身的热气似乎在偷偷的流失,这种超乎寻常的怪异,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六月下雪了吗?脑海这么想着,思维却在起着微妙的变化。
屋子里的温度在转眼间变得炙热起来,刚刚还冷得簌簌作抖的郑玫,忽然浑身冒汗,汗死很快湿透了衣衫。骨子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眼睛冒出墨绿色的光丝,想嗜血,想狂喊,身上皮肤也在发生细微的变化,毛刺刺的有些麻酥酥的感觉,她翻滚在床上,佝偻着身子卷缩,伸直,卷缩,不停的折腾。直到筋疲力尽,满头的秀发黏在头上身上。
而在东厢房的老妈,倾听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响,想到儿子启明还在别人家里守灵,后院黑仔不时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像是在哭泣,更像是在扑咬什么东西。
老妈折腾了许久才在鸡叫第二遍迷糊的睡去,当毛竹林的小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时,老妈已经起床穿衣梳洗。
老妈习惯早起之后要到花圃前看她亲自栽的菊花,来到花圃前,她却看见花圃里泥土乱翻翻的,菊花都焉了。而且花圃里的泥土洒落得满院坝都是,此情此景貌似被谁把花圃整个给翻腾了一遍似的。
这会是谁干的?老妈想到儿子是一宿没有回,那么就只有郑玫才有可能来捣鼓这花圃。看看西厢房静悄悄的,老妈原本想就从窗户看一眼,也不想惊动她睡懒觉的,话说这姑娘还蛮不错的,只可惜的是人家是城里人,昨晚都一直在念叨要回家的,想她做自己的儿媳妇那是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吧!
老妈透过窗户刚刚想看,门口却传来急吧急吧的敲门声,还有破锣似的的大喊声。
“周大娘……出事了。”听声音就像是狗剩娘在喊,这婆姨最爱咋呼呼的,老妈没好气的扭头看了一下。伸出撩窗户框的手,停住,就掉头去开院坝门。
“出啥事?”‘哐啷’一声开启院坝门,老妈搭口问道。
“老嫂子……明娃子他……”开启门后一看对方果然是狗剩妈,只是她的神色真心的不对头,嘴唇哆嗉着提到明娃子,间隙老妈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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