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拍开那修长的手,温偃睁着泛红的眼说道:“我娘亲怎么可能会突然病发死掉,楚轩,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人,四面楚歌皆是敌人。”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畏缩成一团,满脸痛苦和哀伤。
原本想着自己这一世能护自己重要的人,却没想到还是失去了娘亲。
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大概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她最起码看到女儿是风风光光嫁出去的。
剧烈躁动的心脏,让她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像是心头活生生剐走一块肉一样。
楚轩顿了顿,英俊的脸庞,写满了复杂,看着温偃的头顶,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大概两个人,是真的太过相似了吧。
耳畔只听她喃喃自语,“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滴答滴答,窗外开始下起连绵细雨,仿佛同着温偃一起在哭泣似的,瘦弱的身子被温暖的怀抱忽然拥住。
楚轩一点点轻拍温偃的背,没有说话,眼底一片幽暗。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安慰。
暖春就站在门外,看着这敛静伤感的一幕,不由地握紧了自己的手,难过地闭上了眼。
其实她多想楚轩抱着的人,是自己……
可她要把这份不确定的情愫埋得很深很深,谁也不能知道。
深吸一口气,许久,才背过身离去。
一路上再也没有温偃的欢笑声,她也没有在从轿子里探出头,去张望四周,偶尔到了街镇上,那长隆队伍的号角才会郎朗吹起。
一直到了辉煌高昂的楚国京城。
满城民众的欢呼,才让倾城美人儿缓缓抬起眼皮,神情冷漠地撇过一旁帘子的缝隙,看见孩子们手里举着的鲜花,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原来已经,到了啊。
楚轩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看到熟悉的城、陌生的人,他又担忧地往身后的轿子看了一眼。
耳边忽然听见一声哨响,向人群一角看了过去。
正是沈君临,仍旧一身白衣醒目温雅,轻摇手中折扇,笑的沐浴春风。
看他这样子,事情是办妥了。
“驾!”
这一次回国,大概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原本楚王送楚轩去越国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他还能有命回来,结果他不仅回来了,还以和亲的身份,送过来一个越国公主。
不过经人打听,温偃也就是个不受宠的,跟楚轩在楚国是一样地位。
当机立断,连皇宫都没有让他们进去,直接封了一处原来被抄家的三品官员府邸赐给了他们,地方不大,昨日才恰巧让人打扫了去,估摸还有几间房没有来得及处理,不过无所谓了。
他们也就配住在这种地方。
楚轩得知后,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神色淡淡,将温偃从轿子里牵出来,小声的说了句:“委屈你了。”
“呵,何来委屈?难不成这不比我清吟殿要好?”
温偃搀扶过他的手,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