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没有人比温偃更有经验。
仔细算起来,温偃算是一个过来人,同样也是被人陷害,同样时间恰好的让楚轩得到消息,同样被楚轩撞见捉奸现场。
“你口口声声说三公主与你有私情,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自己?否则,你欺君罔上,冒犯长公主,就是今日皇上下令诛了你九族,这个惩罚也不足以让你赔罪!”温偃的气势强硬,对付这种人,最忌讳的便是手软。
楚玉说,王保并没有真正侵犯于她,温偃想,这个男人的目的只是要毁她清誉而已,至于他没有没有真正侵犯她的原因,只能说是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温偃是一心认为他的绝对拿不出证据的,这样他这场可笑的独角戏也就有了突破口,没有证据不过是口说无凭,完全可以按照诬陷来定罪,加上欺君罔上,侵害长公主,这几等大罪完全足够逼迫他说出真相。
而且,指使他做这事的人,必定是和陷害林慰风的是同一个人。
楚轩和温偃也想到了一处去,他有意无意的往温偃的方向看,可后者却完全没有承接他的目光的意思。
楚轩收回了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保,心中本就气不顺,眼下这乱糟糟的事情又让他更感气愤:“三公主身份尊贵,未出嫁之前,想要与之结亲的贵族子弟从楚宫就已排到了城都,现在公主有夫有子,你却说公主与你这一个下人有情?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真相!”
楚轩的耐心眼见就要彻底耗光,倘若不是事关陷害楚玉夫妇的幕后黑手,他定然当即就将王保斩首在地。
王保的身子又是抖了抖,心中不断的开始打鼓,额角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楚玉的样子已有些癫狂,她大喊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于你的!你要是再有所隐瞒,我定会把你剁碎了喂狗!”
温偃无法,只得在一旁轻声安慰,她的目中似盈着浮冰,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看他还能做出如何的解释。
温偃却怎么也没想到,王保真的能将证据给拿出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条灰色的发带,手似乎还有些发抖,王保抬头看着楚轩,轻道:“皇上,这就是证据,这发带便是阿玉曾经送给小人的定情信物。”
王保的表情坚定,似乎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这让楚轩不由微微皱起了眉。怒道:“可笑!不过一个发带,如何算得你的证据,朕看你是活腻了!”
楚轩是真的有些脑了,他几次三番的耐着性子审问,可他却死性不改,编出了这个一个可笑的故事不说,竟还拿出一条发带来糊弄于他!
“皇上,这发带是阿玉的贴身之物,小的怎敢随便拿出一条出来当做证据!”王保急急忙忙的开口,生怕晚一刻就会被楚轩斩于剑下。
楚玉几步走了过去,将王保手中的发带抢了过来,仔细的查看着发带的尾稍,可那上面绣着的一个小小的‘玉’字,让楚玉的脑子猛的嗡的一声。
温偃和楚轩看到楚玉的表情,一颗心也随着她渐渐变黑的脸色沉到了谷底,楚玉的发带上都绣着这样一个小小的玉字。
楚玉的母亲在她小的时候曾赠于过她这样一条绣着玉字的发带,后来楚玉为了怀念母亲,便将自己的发带上都绣上这个小小的玉字,位置极其隐秘,带在头上根本就瞧不见,而知晓她有这个东西的,唯有自己几个极亲之人而已。
温偃和楚轩自然也知晓,一瞬间,楚轩原本坚信着的内心竟有了一丝的动摇。
楚玉将那发带紧紧的捏在了手里,双目因愤怒而变得通红,她怒喊道:“这发带是谁给你的!”
王保见楚轩和温偃都不再说话,心中也有了些底气,他抬头看着楚玉,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自然是阿玉你。”
楚玉听罢,猛的一窒,她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慰风才刚刚出事,她便在楚宫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楚玉清楚,在这宫中,乃至在这世上,最为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流言蜚语。
那是一把悬在头上看不见的匕首,不会真正的置人于死地,却能让人无时无刻的饱受内心的煎熬,害怕那把匕首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直到精神崩溃。
这一刻,楚玉清楚的明白,她这一辈子都将生活在这样痛苦下,可她不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唾骂她是一个**,她都不怕,她唯独害怕林慰风不相信她。
可追根究底,她和林慰风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那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