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气氛愈加的紧张起来,除了跪伏在地上的陈锦绣和宋娴的哭声以外,旁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春柳抽噎着,双眼已哭的红肿,她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是在仔细掂量着什么一般,半响,她哭道:“奴婢全都招,是陈妃娘娘,她以奴婢弟弟的性命做要挟,要奴婢先给绿竹下了泻药,然后再趁机在皇后娘娘的药里下毒,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求皇上饶命啊!”
说完,春柳便又磕了一个头,眼泪如同珠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落。
陈锦绣听完,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之下,她忽的转过头看向了宋娴。
后者还在哭着,她抬起玉手捂住了嘴巴,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可那隐藏在手下面的表情,却只有陈锦绣一人看了个清楚。
宋娴的嘴脸微微上扬,那表情——分明是在笑!
陈锦绣在这后宫之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宋娴做了一个局。
这个局里,温偃和自己都必然会被淘汰出局,而自己却浑然不知的被宋娴耍了个团团转。
陈锦绣的瞳孔紧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楚轩的方向看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声音尖锐,再不复往日那般柔情似水:“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您要相信我!不是我干的啊!”
陈锦绣的模样已接近癫狂,她的双眼大大的睁着,眼泪一股脑的往出涌,看起来竟是有些骇人。
正说着,殿外忽的走进来一个侍卫,恭敬的朝站在上首的楚轩行了个礼。
众人皆是奇怪的看去,只见那侍卫从手中呈上了一样东西,恭敬道:“皇上,臣在陈妃娘娘的寝宫中发现了此物!”
有太监连忙下去将东西接了过来,呈到了楚轩的面前,楚轩连看一眼也没看,摆了摆手,示意一直站在一旁的太医过来。
那太医心领会神,忙将东西接了过来,放在了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
那粉末碾的极碎,太医也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会吸到自己的肺里,半响,那太医将东西包上,对楚轩道:“回皇上,此物便是鸩羽,害皇后娘娘中毒之物。”
楚轩冷冷的看着她,有些嫌恶的皱起了眉:“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脸喊冤?不觉得你的模样有些太难看了吗?我向来知道你心机重,平日里耍些手段朕还可睁只眼闭只眼,却没想到你竟狠毒到给皇后下毒!若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必定会让你全族偿命!”
楚轩的声音很冷,他甚至想立刻将陈锦绣斩于剑下,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怒火。
陈锦绣颓然的坐在地上,已放弃了辩解。
无论她怎么辩解,人证和物证都已齐全,她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了,陈锦绣看向宋娴和春柳,心里全部都明白了个透彻。
宋娴从最开始就是打算要除掉自己的。
那个叫做春柳的婢女本是洗衣房的丫头,宋娴从中斡旋,将那丫头调到了她的宫里,然后抓了那丫头的弟弟,并让此时败露时将黑锅全部甩到自己的头上。
又将毒药藏到了她的卧房里,只待侍卫找到后,将自己的罪名坐实。
既除了温偃,又除了她陈锦绣。
好一招一石二鸟。
陈锦绣的双眼猩红,眼泪已几近干涸,她就那么死死的看向一处,目光涣散,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了。
她忽的看向一旁已经站起来了宋娴,目中闪过狠厉,她几乎是想要将她扑倒在地上殴打,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
若是她真的那般不计后果,楚轩定然会当即将自己斩杀于此,还哪里有翻身的可能。
楚轩看着陈锦绣,冷声道:“你若是有解药便赶紧拿出来,朕还可饶你不死。”
陈锦绣涣散的目光终于聚集,她再次落下泪来,哭道:“皇上,臣妾冤枉,这毒本就不是臣妾下的,如何拿的出解药?”
陈锦绣实在崩溃,如果她真的有解药,这种情况下她说什么都会拿出来了,可关键是自己没有,就是想拿她也拿不出来。
楚轩却不吃她这一套,他心中烦躁,温偃情势凶险,那毒会慢慢将五脏六腑腐蚀干净,便就意味着温偃随时都有可能毙命,偏偏这种时候,他却根本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让他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陈锦绣一直哭着,一旁的宋娴也在不停抽噎,扰得楚轩心烦意乱。
它看向陈锦绣,沉声道:“容不得你死鸭子嘴硬,不要以为你是一个女人,朕便会忍不下心对付你!”
陈锦绣听完,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的涌上了心头,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轩,却见他薄唇轻启:“来人——把她给我带去刑房,什么时候说出解药的下落,什么时候来带她见朕!”
此话一出,震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