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自小就是是个骄傲的人。
她是这越国的大公主,是温岭手中的掌上明珠,尊贵的身份使她对于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她高傲沉稳,什么事情都端的明白。
而那样的她从来没有和谁示过弱,更没有求助过于谁,而如今温辞那张向来端庄沉静的脸上此刻却只剩下痛苦与不知所措,温言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几人在温辞出声求助他们而微微感到讶异,甚至连沈君临都挑了挑眉毛。
短暂的惊讶过后,沈君临开了口:“虽然不知道你这般苦恼的具体原因,可遗憾的是,凭我们的力量也很难帮到你。”
温辞听罢,微微睁大了眼睛,连同里面的痛苦之色也放大了好几倍。
“这越国能够做出重大决定的人只有王上一人而已,如今就算韩将军大权在握,可越国的玉玺依然是属于王上一人,倘若强行干涉,企图改变,便有了篡权的意思在里面。”
温辞听罢,有些绝望的捂住了脑袋:“那我到底该如何?”
沈君临微微低头,轻道:“这件事情,一般人还真没法轻易干涉,不过……”
“不过什么?”温辞的眼里燃起了些希望。
“如果是阿偃的话,说不定能够搞定这件事情。”沈君临有些犹豫着开了口。
温辞听到温偃的名字明显一愣,然后用极其怪异的目光看向了沈君临。
一旁的楚依这才想起来温辞还不知道温偃还活着的事情,忙解释道:“公主不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沈大哥,此事是我们疏忽,忘记了告诉你,嫂嫂其实她还活着,被鬼医所救,一直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养伤,前些日子才与我们联系。”
温辞同样震惊,却还是保持着风度没有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摇晃,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忙问道:“那她现在在何处?为何没有回来?”
沈君临笑了笑:“如今天下人皆知楚国成昭皇后已逝,岂能轻易就现于众人眼前?”
温辞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苦笑道:“阿偃若是打算就这般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其实算不上一件坏事,至少得了自由,有了安稳。”
沈君临不可置否,可却还是出声说道:“阿偃是什么性子,公主应该也知道,如今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她又怎会安安心心独自一人享受了自由,怕是她知道了你的事情以后,说什么都会回来的。”
温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一旁的阿言凑了过来,问道:“阿姐很讨厌那个西廊王吗?”
温辞见温言一脸担忧之色,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髻,柔声道:“并非讨厌,只是我如果真的去了西廊,嫁给了那个男人,我一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
“那就那人再好,也非我心中良人,我不想因为后悔而郁郁寡欢一辈子。”
温言有些似懂非懂,可却还是明白温辞是极不愿去和亲的,便道:“阿姐放心,阿言定会去求父王收回成命的,倘若父王仍然执意如此,为了阿姐,我就是真的篡一次权又何妨?”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心中一震。
温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虽还有些稚嫩,可那其中的威严与锐气却不容小觑。
沈君临微愣片刻,便轻轻的笑了笑。
他看人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错,温言,这个如同沧海遗珠一直被埋没的天才,尚还年幼却已尽显倾国明锐的少年,以后必将成为深海里的明珠一般绽放光华。
……
温言被封安王一事很快就传了出来,连着他在宴会上那过人的比试,竟也不知如何传出,流传于市井,直把温言夸成了举世无双的神童。
温偃仍然逗留往返于天华山,这短短几个月里,她从宋延君和白老那里学习来的东西着实让她受用一生,而那些医术和毒术,更不是她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能够学会的东西。
温偃秉承着刻苦学习,能多学一点是一点的精神,在提出离开以后,又在天华山磨磨蹭蹭了些日子。
直到沈君临传信来,将温岭要送温辞去和亲的事情与她说了之后,她才正式拜别了宋延君和白老,下了山。
见面的地点依然在三品居。
偶有茶者围席而坐,携茶下棋,气氛温雅,沈君临和温言坐在靠窗的位子,两个人静坐喝茶,因着今天要讨论的事情极为严肃,温言便也没有打瞌睡,反而面色带了些凝重,面带思虑。
温偃来的依然准时,午时一到,她便盈盈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