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中的桂花糕做工精致,居然是晶莹剔透的,从前清晚偶尔念叨越国皇城糕点出名,还说何时有空到越国寻先生非要吃个痛快不可,他们一身皆是以杀戮为生,不能领会清晚的期待与向往,今日才多少有些理解清晚的情感。
“吃完了就去查,柳承泽的爪牙,到底有多少,数据一定要全。分一些人手在暗处保护陛下,柳承泽那边的动静韩将军定做了部署,你们不必插手,现下,暗影阁定要行事低调,以休生养息为主。”沈君临笑眯眯中话锋一转,柳承泽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他的人,就得让他吃些教训。
柳家在越国根基之深不亚于楚国的宋家,在一国之中,是总有那么一个难以应付的奸逆小人么?要想立刻拔了柳家这棵大树不是做不到,而是容易伤及根本,沈君临开始不支持温偃断了柳家,顾虑不过是打草惊蛇,如今看来留着柳家作妖才是后患无穷。
“是!”影卫立正了身体,齐声开口,样子一本正经偏偏怀中各抱着一碟桂花糕,画面又是严肃又是好笑。交代了一些事,沈君临就在房中闭关了,安王府不接待任何来客。
在校场上,就是春风也没几分温柔,高高悬挂起的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校场上站着一人,那人一身金线绣边长袍,袖口用绳子束紧了背跨箭筒,取了一支羽箭搭上长弓,信手将弦往后一拉,弓如满月,“嗖”箭离弦飞向远处的稻草人,羽箭正中心口位置,把草人刺了个穿,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就是一旁久经沙场的将军也不禁说了个漂亮!
“陛下的风采与当年安王初来校场时别无……”那将军话说了一半,被韩风用手肘捅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面色悚然,安王的死在如今是禁忌,可谓亲者痛仇者快,这位新帝与安王的关系应该不错,每回说起安王他都会失神好一阵,将军弯膝就要跪下,温偃握住他的手腕将起其扶起。
“无妨,兄长资质优秀,乃天之骄子,我不及他万分之一。”语毕又一支羽箭飞出,击中草人的脑袋,将军不禁背脊一寒,不知可是他多心的缘故,陛下今日心事重重,连着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冷了几分。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温偃一连射了数十支箭,直到执弓的手因体力不支颤抖不止才作罢,把弓箭丢给将军离开校场,出了校场那力度可敌打脸的风这才小些,韩风自她身后跟上,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温偃道:“陛下,此乃郑国今日寄来的文书,还请陛下过目。”
温偃脚步不停拿过韩风手中的信面无表情地拆开,看到第一行字时,温偃的脚步却猛地刹住,好在韩风反应及时收住脚步才没有撞上去,虽然没有看到信上写了什么,但是从温偃的脸色看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温偃自以为自己要处理的麻烦已经够多,眼下柳承泽这个令人头疼的老狐狸仍在为虎作伥,就楚国那个教训难得安静几日,不知会安分到几时,而楚轩那边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近来对越国频频示好,楚轩与温灵这个人,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恰是楚轩没由来的示好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