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堂内的客人都诧异地向他们看来,花缅心中顿觉不悦,她起身道:“有话过来说。”说着向楼上走去。
秋棠凉凉一笑,跟了上去。裴恭措几人紧随其后。
到得二楼一个包间,裴恭措让福昕和花巽在门外守候,只让韩征随自己跟着花缅和秋棠进了门去。
房门一掩,花缅便开门见山道:“秋棠,你今日应该不是想和我叙旧吧?”
秋棠轻笑着耸了耸肩:“正如你所说,本无恩情,自然无旧可叙。”她转向裴恭措道,“想必这位就是南秀皇帝吧?”
韩征厉声道:“既然知道是皇上,还不下跪行礼?”
秋棠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南秀人,为何要给南秀皇帝下跪?”
裴恭措伸臂拦下欲上前的韩征,不恼反笑道:“你倒是有些胆量,不知今日有何见教?”
秋棠理了理鬓边的散发,慢条斯理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切勿被她的狐媚之相蒙蔽了双眼。想当初,她恋慕东离云王,因而嫉妒我成为云王的女人,竟在我得到宠幸后逼我吃下避子药丸,后来又找人将我迷晕喂我吃下忘尘草忘记前尘往事送给柳丞相的小儿子柳成坤做小妾。后来我被柳成坤这个混蛋卖入青楼受尽凌.辱,幸得好心人相救,帮我赎了身还治好了我的失忆。否则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的悲惨遭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秋棠的一席话让听闻者无不震惊。她眼中的恨意如此浓烈,绝非伪装,而她对花缅的指控让裴恭措心中极其不快。花缅方才竟隐瞒了秋棠曾是姬云野小妾这个事实。他曾亲眼看到她当众掌掴蓝惜蕊,对秋棠所做之事倒也不算让他意外。只是,他难过的不是她的残忍和狠辣,而是她的残忍和狠辣竟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花缅的震惊不是因为秋棠对自己过激的指控,而是她之后的遭遇。她没想到自己好心帮柳成坤解了情毒后他会过河拆桥将秋棠卖入青楼。这个人着实可恨,而秋棠的遭遇也实在值得同情。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非她当初寻衅滋事且对自己趁机陷害,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却听秋棠对裴恭措道:“我有必要提醒皇上一句,你的这位爱妃,她在东离时既能逼迫我吃下避子药丸,就难保在你的后宫不做同样的事情。对了,那药丸据说还有堕胎功效。若哪天你的某位妃嫔有孕又不知为何突然滑胎了,那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
花缅闻言不由吃了一惊,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秋棠,她此话一出,自己倒成了一个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的人了。她深知此时多说无益,反倒会越描越黑,于是转头看向神色冷然的裴恭措,语气平静无波地道:“我只想说一句,她说的不全是事实。我累了,想回去了。”话落转身向外行去。
裴恭措神色不明地看了看秋棠,然后靠近她小声道:“朕的爱妃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清楚,无须你来提醒。另外,朕若听到什么关于缅贵妃的不好传言,你便再不会像今日这般逍遥自在了。”言罢,冷冷看了她一眼后疾步走开。
韩征则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望着他们离开后空荡荡的门口,秋棠的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魅的弧度。
在回宫的轿子中,裴恭措并未追问事情的原委。他不怀疑花缅天性良善,也相信她做事定有缘由,但一想到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便痛入胸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