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云楚惊住了,只见凤流年身上的黑衣被撕扯得少了一只袖子,连衣襟的扣子亦是不见了,露出大片的肌肤上,是道道鞭痕,还有……吻痕!那分明是与人欢好后留下的印记,可是凤流年——她再清楚不过了。
云楚只觉得一刹那怒袭心头,整个人处于一种巅疯的状态,“谁做的!”
凤流年半垂着眸子,一声不吭。就像是一个自弃的孩子,眼中毫无一丝光彩。这样的他犹如一盆冷水冲着云楚的头直接浇下,她忽然想到当初扬州城中,凤流年不见的时候,凤紫对她说的话,那时,他说流年,是——男宠……
她那时,因为恐惧和愤怒迷了心性,却没有想过,为何她的流年,会弃了自己甘愿当男宠,她应当是最了解他的人,凤流年,虽然不爱说话,没有那般崇高的身份,却有自己的骄傲,这世上,能让他放下自己的骄傲的只有两人啊!
云楚的心里开始有了悔意,是什么样的事,令得他甘愿被她误解,被她憎恨,也要独自承担这种屈辱?
她的手,慢慢地抚上了凤流年的脸,却被对方轻轻避开,“阿楚,我很脏。”实际上,他回来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进了云楚的房间想要求一丝安慰,却没有想到对方在这一刻回来,他只能爬上她的床,将自己里里外外裹起来,不想脏了她的眼睛。
“不脏。”云楚一阵心酸,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她一把抱住凤流年,紧紧地,相贴着,“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凤流年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僵硬,仿佛连呼吸都停止,“阿楚,别这样,别弄脏了你。”
“流年,你既然不肯说我不逼你,可是你要告诉我,是不是为了我?”
凤流年摇头。
“……”云楚唇角勾了勾,有些苦涩,“你在我房间里沐浴吧,别出去了。”
凤流年僵硬的身体有一丝软化的迹象。
“对不起,流年,那时的我思想太过偏激,难以自控,虽说情人诛这毒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可归根到底,还是我不够信任你,若是我多为你想一想,是不是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云楚边说边啜泣,她的眼泪和鼻涕全部擦在了凤流年的身上。
凤流年抬手,他轻轻地擦拭着云楚的泪,动作依然僵硬,他低低地祈求道,“阿楚,别哭,我疼。”他抓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心上,“我这里疼。”
云楚哭得更凶了。
门外,云昭收回迈出去的一条腿,无声地离开了。
这夜,云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凤流年的武功当得上天下第一,究竟何人,能这般威胁到他,甚至于让他恐惧到如此地步?
云楚忽然想起曾经在菁茗楼上看到的那顶让凤流年忌惮的轿子,事后她偷偷打听过,那是织锦城的城主夫人的轿撵。
织锦城为何会与他们扯上关系?
云楚的拳头紧了紧,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这是自她摆脱了闫翔这个身份后鲜少露出的杀机。
细细想来,凤流年刚才应当是送冷梅出门,若是那时遇到的危险,当是在回来的路上,皇宫与赤雍王府这段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中间又可以遇到多少人?
云楚揉了揉太阳穴,这事得找凤雪倾帮忙,她人力微薄,刚入云家社交不广,实在无人可用。
此刻,若是蓝沧海在该多好,他是从商之人,与织锦城的人应当打过交道。
“凤雪倾的人在吗?在的话就出来!”云楚说道,声音不是很大,但习武之人应当能够听到。
代云一下子从窗户里翻进来。
云楚挑了挑眉,还真有人!
代云拱手,“小姐有何吩咐?”
“我想见凤雪倾。”
这般直白地说出当今四皇子的名讳,代云只得当做没有听见,凌雪宫中这女子一口一个“凤雪倾”连四皇子本人都没有喝止,他何必多管闲事。
“小姐,现在可是深更半夜。”代云指了指天上高挂的明月,“莫不是明日安排?”
深更半夜忽然说要见一个外男,确实也够惊悚的,云楚揉了揉太阳穴,是她太冲动了,流年的事要先有安排,最重要的是不能打草惊蛇。
“你说得对,先别声张,让我好好想想。”云楚说完又躺了下去。
代云目瞪口呆,这就完了?他就这么廉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好吧,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廉价,某人自怨自艾了一番,又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云楚睁着眼睛,一宿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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