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书院停课一天,众人约好入山踏青。几个学子皆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既要玩耍便选择人迹罕至之处,所行山路自然是险象环生。
一路看来倒也风景壮阔,正所谓百川沸腾,山冢碎甭。高谷为岸,深谷为陵。几人来得早,此时山间云雾尚未散去,置身其中仿若仙境。
就连一向不喜欢吟诗作对的萧缘书也忍不住赞道:“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听她此言,张逸飞当即笑说:“缘书既然喜欢,那日后我常陪你来!”
萧缘书微笑颔首,不作他想。
这笑容看在萧策眼中只觉得刺目非常,也忘了平日里所受的教导,将喜怒不形于色的原则抛诸脑后,一张脸顿时如同玄铁般,黑寒透彻。
跟在萧策身边的吴起见状,暗自揣度他的心思,便讥讽张逸飞道:“逸飞兄,你好歹出身大儒之家,怎的气势如同欢楼里的倌爷?贴着脸的讨好别人呀!”
“你!”张逸飞虽然博学多才,却不擅长口角之争,更何况吴起所说的此等污言秽语。他不过听听就已经双耳发红,若让他反击,只怕整个身子都如同被煮的螃蟹般从头红到脚。
“怎么?无话可说了?还是自个承认了?”吴起其实也算是有些才华,奈何在萧策身边,在皇宫里浸淫多年,早就练就一身市侩嘴脸,说起人来就如街上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怎么尖酸怎么来。
张逸飞胀得脸红脖子更红,你,你,你半天,却你不出个下文来。
萧缘书见他被气成这般,心中十分不快。她这人虽然对人情世故少了些领会,却天然的护短。
眼见着二哥被欺负,她当然不干,马上龇牙咧嘴的怒道:“他是我二哥,做哥哥的讨好兄弟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说起讨好别人你吴大狗腿子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你,大胆!”吴起怒。
“得!你这个狗腿子除了会这一句还会什么?大胆!我就大胆了!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孬种!”
“你,你竟然敢骂我孬种!萧缘书,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殿下的面骂人!”吴起故意嚷道,一双眼睛却是往萧策的身上瞄去。
其实,吴起不如他表面这般无能,起码在识人脸嘴上就很有一套。他如此嚷嚷不是骂不过萧缘书,他吴起是谁,要骂人自然是花样百出。可他吃不准萧策对萧缘书的态度,所以不敢冒然当着萧策的面和萧缘书闹僵。
果然,虽是他吃了亏,萧策却很不耐烦的呵斥道:“吴起,闭嘴!让本宫清静清静!”
他识相的退至一边,不再和萧缘书冲突。
张逸飞见萧缘书刚才一改平日的温顺、泼辣难惹的样子,虽然有些吃惊,却更多的感到喜悦。刚才她是为了他而和吴起争执,想到意中人在人前袒护自己,张逸飞一颗心就如同天空中的小鸟,欢快的到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