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君然抱着萧缘书疯跑,他能感觉到此时的她已经陷入昏厥之中,定是痛苦不已。血水不断地从她的嘴里溢 出,如同山涧的涓流,徐徐而下,令人骇然。
感受到她的血将她的衣袍浸湿,査君然抱住她的手越加用力,边跑边颤声说:“缘书,别怕,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哥哥带你去找大夫!你忍忍,你忍忍!”
早已神志不清的萧缘书怎能听到他的话,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她,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他的心就要提到了嗓子眼,从小父亲和爷爷就告诫他,身为将门之后,要有保家卫国的自觉,更要有看淡生死的豁达!
他本以为,长辈的谆谆教导他已经全然做到,如今方知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他做不到看淡生死,绝不能接受萧缘书就这样死去!
从洪武镇的西面到东面路不算长,可査君然却觉得这是他十多年来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只恨不能生出双翼,抱着萧缘书飞到大夫的家中。
此时,天尚未明,寒气重,镇上还很安静,唯有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一声声的‘蝈蝈儿’叫得査君然更加心慌,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一夜!
若是,萧缘书有个好歹,全是他的一念之私造成!
他要是初时没有那些想法,直接将萧缘书送去楼韧那里,何至于害她被个庸医误诊?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青瓦土墙的门上竖着医馆的招牌,査君然火急火燎的奔过去,砰砰砰的开始用脚打门。
“大夫,快开门,救人呀!”
过了一会,屋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来了,来了,别敲了!”
说着,门已经打开,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天太黑看不清楚相貌。
女子见査君然浑身湿透,怀里抱着昏迷的萧缘书,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不悦的蹙了蹙眉头,道:“她受伤了吗?”
査君然摇头,急切的说:“不,不是,是……”
是什么呢?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萧缘书是怎么了,大概是误食了什么催 情的食物,也可能是被有心人下了药。
那女子见他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追问,引了他进到医馆内的一间房里,取了火折子点了灯,方才让他将萧缘书放在床上。
査君然这才看清楚女子相貌,三十来说,眉宇清丽,倒是个大方得体之人。
女子也不招呼査君然,径直上前探萧缘书的脉搏,眉毛渐渐拧成一团,拧得査君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害怕的问:“大夫,缘书,她,怎么了?”
女大夫回头看了看査君然,见他脸红如烙铁,又听他气息不稳,若有所思,略略沉吟道:“你将你的手伸过来!”
査君然不解,却也照做,走上前去将手伸给她。
女大夫把了把他的脉,方才说:“这就对了!你和这位姑娘都中了西域特制的十欢散。”
“十欢散?”
“嗯!这个十欢散说来也就是一个催 情的药,本来也无甚可怕,忍忍也能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姑娘脉搏凶狠,脉弦浮,脉理乱,脉呈阳而不纯,好似不止中了一种催 情 药……”说着,女大夫话锋一转,问道:“她发热后,你可给她服用了什么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