査君然嘴上虽是答应了萧允定要说服萧缘书,其实心里并没有几分把握。人人皆知,楼韧于萧缘书,亦父亦兄,莫说现下她二人情深笃定,便是没有了这男女之情,萧缘书也是无法离开楼韧的。
萧缘书生性敏感,因而査君然不敢多做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被她发现端倪,反让她疏远、厌恶。
好在,协文每日有了时间就往萧缘书身边黏,不遗余力的讲述塞外风光,讲述金戈铁马,讲述如歌如画的热血疆场。
査君然细细观察,发现萧缘书其实对玉门关,对参将之职是心生向往的。却因着无法割舍楼韧,只好忍痛割舍了纵横疆土、指点江山的梦想。
他开始在协文讲述时加以诱导,不断在她面前构想蓝图伟业,细细描绘军旅生活,毫不掩饰自己对驻守甘肃的渴望。
协文见査君然站在自己一旁说服萧缘书,待他也亲近起来,开始与他一搭一唱不断动摇萧缘书的心智。
开始时,萧缘书还会搭话,或好奇、或遗憾,总会有些情绪流露在外面。可后来,大概是发现了他们二人的用意是要她自愿前往边关,她开始面无表情的沉默。
面对她的沉默,査君然着急,协文也着急。
她这是用沉默表达对他们消极的抗议,也是用沉默让他们知道她绝不会答应去边关。
査君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乱窜之时,发生了一件对旁人来说无关,却对萧缘书影响重大的事。
二月二十五这一天,张院首忽然召集全院师生到前庭,说是有重大事情宣布。
待査君然和萧缘书走到前庭,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唯独楼韧的的座椅上空着。
此时,张院首的身旁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长眉老叟,老叟头顶用玉簪束发,身着玄色儒袍,一看便是大儒大雅之人。
此人,萧缘书从未见过,査君然却是认得,他微蹙眉小声咕哝道:“张大学士来这里做什么?”
萧缘书闻言一惊,道:“这是二哥的爷爷吗?”
“是的!我曾经陪祖父进宫参加晚宴见过他两次!”
萧缘书不解的看向张大学士,思考他来此的目的,再见一旁的张院首神态有些尴尬,举止好似很紧张,忽然明白了来龙去脉。顿时,血色从她脸上退去,整个脸煞白无比,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她这样,査君然忙伸手握她,只觉她的手冰凉彻骨,不安的问:“缘书,你怎么了?”
“哥哥,我们……我们都上夫子的当了!”
査君然未反应过来,问:“什么?什么上夫子当了?”
“那个赌约,那个一月为期的赌约,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闻言,如平地一声雷,将査君然轰了个透彻,半响才说道:“你是说,是说其实不论我们怎么做夫子都不会放过二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