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的话,如同给了萧缘书当头一棒。她无力的一屁股坐到床边,平时那些主意、点子全然消失,脑袋乱成了一锅浆糊,没有半点的沉稳可言。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出不去,难道,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査君然死在这里。想到此,她心里一阵绞痛。他是她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求回报的疼她、宠她的亲人,没有血缘却毫无间隙的兄长呀!
他守了她那么久,久得她早己离不开这守候,怎么甘心看着他死?
若是,若是真如萧夫人那般说法,唯一救他的方法便是……
萧缘书心乱如麻,慌张的看向査君然,见他双颊绯红,嘴唇干裂,额上冒着阵阵的冷汗,嘴里不住的说:“缘书,我好冷,缘书,好冷……”
她慌忙将他一把抱住,双手把他的脑袋死死箍在胸前,生怕一放手他就永远离去,呜咽着说:“哥哥,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査君然听得她哭,心中难受,强打着精神说:“别哭,缘书别哭……哥哥,哥哥已经不冷了,没事的,没事的……”
他不安慰她还好,一安慰她,她就更加的难受。
她抱着他,虽然隔了厚厚的衣服,却能感觉到怀里的他就像是个烧得极旺的炭火盆。烫!烫得几欲将她灼伤!
人怎么会这么烫,这样烫怎么会没事呢?
他的善良,他的体贴,他的隐忍,好像就是为了显示她有多么的自私,多么的冷酷,多么的无情。
自相识,都是他在给予,她在接受。他给予得大度无悔,她竟也接受得理所当然!
现今想起来,从第一天开始,査君然就一直是默默付出的人。就连她的名字,缘书,也是他给予的。
从傻奴到缘书,是他买了糖果,牵了她的手,郑重其事的挨个院子宣布。
是他一直在身边保护着她,才在初初入学之时免被他人嘲笑!
反观她,好像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情,就是平时一起吃饭,也是她将桌上的美食占去大半。而他,只是微笑,不断地以行动骄纵她。
真的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萧缘书绝望,一盏油灯已经燃去了大半,越来越暗的灯光告诉她,卯时离她越来越近,若再等下去,査君然必死无疑。
她如同无助的孩子,下巴靠在査君然的头顶,声音颤抖的问:“哥哥,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査君然被她抱得差点喘不上气,虽然身体里热外冷十分难受,他却还是努力张嘴,试了几次,终于集聚了些力气,微微说:“缘……书,莫哭……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感到胸口一团热气汹汹滚过,喉头一哽,便有血从他体内流出。他害怕萧缘书看见,只得强忍着,悄悄将已经流到嘴里的血又吞咽下肚。
外面的萧夫人一直通过一个极为隐蔽的猫眼看他们,见到査君然身体抖动,便知他已经有吐血症状,半是威逼半是担忧的说:“缘书,君然已经开始吐血了,你再耽搁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萧缘书忙低头查看,果然在査君然的嘴角发现了他来不及拭去的血迹。
査君然感觉她身体颤抖,其实他自己也在颤抖,只是未曾注意罢了。他想,他既然要她这一生无忧无虑,便不能做她的拖累,更不能让她做了违心的事。
他颤巍巍的抬起手,去摸她的脸,道:“缘……书,还记得……哥哥说的话吗?哥哥……是有婚约的……也发过誓……此生不再有其他女子。所以,你……成全哥哥的信义,不要让哥哥为了……苟活而做违背……违背诺言的无信之人!”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