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书正在武场上练兵,忽听到号角吹响,三长一短,此乃军营中召集武将齐聚议事帐的号令。非重要军务,不得吹响。她来此地已经快半年,从未听过此号。她望向不远处的草地,心里咯噔一下,西夷和突厥难道等不及了?
匆匆忙忙赶到大帐,里面已经站满了将领,谢宏身着一身明光铠甲正坐于上。谢宏眉宇之间全是凝重之色,嘴唇紧抿,腰杆直且硬,这是常年作战之人陷入紧张时才会有的姿态。
见此状,萧缘书心里越加不安。谢宏坐镇肃中,特意赶到此地已属罕见。此番他神情分明是事态紧急,大军压境才有的慌乱和凝重。
可若是大军来犯,为何到现在也不见踪影?还是说,突厥未动,反倒是西夷出兵攻了蜀地和湘西,因而玉门关未见动静?
蜀地和湘西?萧缘书脑袋一阵眩晕,蜀地一线的守卫一向由楼家军负责,真若是开战必得楼韧亲自带兵!
萧缘书的一颗心,全然提到了嗓子眼,她几番张嘴,几欲不顾一切的问问谢宏到底出了何事。
谢宏静默了一会,待众人到齐,他方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沉声说:“昨夜本将收到急报,一月之前,大天兴联合夜郎及西南大小番寨出兵攻打蜀都一线。”
萧缘书闻言,再也顾不得规矩,当即问道:“将军可知,现下蜀都谁任主帅?”
对于她的莽撞提问,谢宏倒也不惊讶,长叹一声说:“肃王!”
有人说道:“中都督无需过虑,肃王本就是奇才,蜀都将领皆是他的心腹,想来这一仗无甚关键!”
谢宏苦笑摇头,幽幽道:“若真如此,倒也是天下大幸之事!这一仗,只怕不好打呀!此番西夷各个小国是有备而来,加之湘中藩王造反,肃王如今是腹背受敌,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萧缘书只觉被人迎头痛击一顿,打得她魂不附体,颤声问:“将军,蜀都现下多少兵马?西夷和湘中多少兵马?”
“蜀都现下人马五万,西夷大军八万,湘中反贼三万!且……”
“什么?”萧缘书跨步上前,紧紧抓住谢宏的手腕,急急问道。
“且据报,蜀都粮草仅剩一月……”
“那朝廷呢?朝廷为何不出援军?”
“如今我朝西北一片被突厥人虎视眈眈守着,朝廷哪里敢轻举妄动?除非,除非能从湘西城中调动兵马!那里一向粮草充沛,兵马共计八万有余!”
萧缘书听后喃喃道:“既是如此,为何不从湘西调兵?”
“湘西是当今长公主的封地,兵马一向只听她调令,就连皇上的圣旨到了那里也只是一张废纸。天下众人皆知,长公主的部下只认长公主。不见长公主令,不会调动一兵一卒!”
“德沛公主不愿意?难道说她宁愿萧家的天下被番邦和反贼占去?”
谢宏再次苦笑,无奈的说:“本将今日将你们召集到此,便是因为此事,德沛公主被人掳走,现下下落不明!此事,本将也是今日破晓之时才收到朝廷急令的!”
“被掳?怎么可能?德沛公主身边高手如云,怎么可能被掳走?”
协文见她失态,忙上前将她拉到一旁,紧紧握了她的手,站定向谢宏问道:“中都督,德沛公主被何人所掳,掳向何处?”
谢宏叹气,道:“日前,德沛公主突然收到一封密信,据说是和什么荷包有关的东西,信上约她见面详谈。也不知道为何,德沛公主居然未带几个护卫便赴了约。谁知道,被人钻了空子,趁机将她掳走。至于掳到何地,据本将分析便是两处,从南取道湘中再到夜郎或是大天兴。从西北,取道玉门关至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