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书非常满意现状,自从萧策的那个丑娃娃被送回王府后,他就弃了马车与大家一同骑马,连日赶路,离湘西越来越近。
午时烈日当空,他们在路边的树林用膳,萧缘书从怀里拿出奶糕吃。吃相……其实有些痛苦!眉毛微蹙,嘴角下拉,就连脖颈的吞咽动作都很艰难。
这奶糕于她而言便是毒药,只要下咽,身上便会无比难受。可为了维持眼帘红肿,脸上红点密布的模样,她不得不吃。
萧策不知为何,突然打破了赶路以来的沉默,坐到她旁边说道:“马扁画,本王见你每日都要吃这种糕点。上次经过县城时还特意去买,这个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
萧缘书吞咽的动作顿住,好吃?好难吃!
只是……
“呵呵,是好吃,我离不开这个东西,它就如同我的命根一样!”萧缘书勉强扯着嘴角笑,讪讪的回答。
“哦,难怪呢,本王总觉得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便会腻味,你却能顿顿吃,原来是嗜之如命呀!”
萧缘书又是干干的笑,咕嘟一下把嘴里的奶糕吞下肚子后,将剩下的用纸皮重新包好,忙不迭的起身到火架子上拿烤肉,狠狠咬了一大口,嘴里的那股味道总算是缓了过来!
萧策眼见她这副吃相十分纳闷,道:“你不是说奶糕是你的命根吗?为何本王觉得你吃起肉来更加欢快呢?”
萧缘书一口肉含在嘴里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这个萧策存心找茬的!
她想了想,连忙把肉几口吞下,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油,说:“王爷不知,我是穷苦人家出身,终年难得有肉,见了它难免就连命根也忘了!”
萧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这个马扁画不仅是背影和声音像萧缘书,就连有时候说话的方式也很像!
想到萧缘书,他不由表情柔和,攀谈的兴趣更浓,问:“那奶糕呢?既然是你的喜爱,那为何本王觉得你吃它时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因为……我从小穷,其实就连奶糕也很难顿顿吃上,娘亲说若是作出很欢喜的样子便会时时想念。所以,我从来吃奶糕都是装作很难下咽,这样便不会惦记着!”
“你……是哪里人?本王记得你上次说家中已无他人,是怎么回事?”
“我家在洪武镇,八岁那年父母双亡,从此便四处漂泊!”
萧策闻言忽生爱怜之心,眼前的女子小小年纪还身患怪病,活了这么多年可想其中艰辛!
“你若是愿意,以后大可将王府当做你的家!”
“谢王爷!”
“说起来,本王曾经在洪武书院求学,对山下的洪武镇印象颇深!只是不知你是哪一家?”
“我八岁离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印象其实不深,只依稀记得镇名,还有家在东南方向!”
她的说法滴水不漏,萧策当下倒是信了大半,又面带同情的说:“你现下跟在本王身边,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这奶糕你爱吃便放开吃,到了下个镇子,本王命人为你买来便是!”
萧缘书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奶糕她是迫不得已才吃的,若是放开了吃,吞下肚子后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她猛烈的一阵摇头,回答:“王爷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以为骄奢之风其实不必,只要能够果腹,勿须将所爱的食物吃够!”
“马扁画,你那样的说法是过穷日子的时候,如今你既然进了王府,本王又怎么会苛刻下人,让你连奶糕都吃不上?来,来,来!你将你的奶糕拿出来一次吃了,本王再命人买来便是!”
萧缘书无比纠结,却在他满含期待的注视下,只得将怀里的奶糕拿出来,打开皮纸满含泪水的往嘴里塞!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嚼,就干脆强忍着一口吞下去。
眼见着她将一包奶糕都吃掉了,萧策方才满意一笑,道:“以后就该如此,爱吃什么放心吃便是,不要太委屈自己了!”
萧缘书强忍着作呕之感,摆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回答:“王爷说得极是,我以后断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萧策满意,点头。不知为何,还是觉得她像萧缘书。即便明知她是女子,而萧缘书是男子,他终究忍不住会下意识的将她当做萧缘书,忍不住想和她说话,忍不住想对她好点。
众人用过午饭稍作休息后,便上马赶路。
萧缘书坐在马背上感觉身体有些发烫,腹中绞疼,脸上的红点好像变大了许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也开始浮肿起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晚上住店、吃饭,萧策斜眼看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她,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他怎么觉得才一个下午,这个马扁画就变得更加丑了!
脸,好像微微胖了些,脸上的点点忽然长大了许多,整个人,好像都虚浮起来了。
难道说,她身上的怪病加重了?
想着,萧策朗声说道:“马扁画,你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