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书腰上虽疼,却不敢耽误,连夜带着众人往湘西军营赶去,终于在次日早晨到达。
军营那边,她已经派人去传话,将她们到来之事告知。
她梳洗一番,换上一条蓝色及地纱裙,裙袖宽大,行走飘逸。内裹黄色锦缎肚兜,上绣蓝色凤凰锦边。
头顶云髻高高耸起,侧面簪了一个金步摇,其余青丝披散,双耳上垂了与金步摇样式相同的耳坠子。
每走一步,尽是摇曳生姿,宛如仙子。
她脸上的红疹尚未散尽,可黑粉已经洗去,脸颊和眼睑皆已消肿,看上去虽然因为密布的红疹破坏了美感,却到底还是红唇皓齿的美人胚子!
在外等候的张逸飞见她出来做如此打扮,微微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道:“缘书,你这样打扮去军营,恐难服众!再说,你的肚兜是黄色,这是犯讳的!”
萧缘书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头上的金步摇也跟着闪闪晃动,道:“二哥,我来问你,这军营之中的将领,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德沛的部下?”
张逸飞未作迟疑,答道:“他们的军饷和粮草是由德沛的封地供给,也只听令于德沛,当是德沛的部下!”
“那我再问你,德沛身边可曾有过信赖的男子?足以让她以军权相托?”
“不曾!德沛生性厌恶男子,所谓的信任也不过是以手段掌控、利用!要说以军权相托,那就更不可能!”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天下皆知的事情,军营中的将领怎会不知?若他们是朝廷的命官,我以为男装出现最为妥当!可他们是德沛的部下,我若以男装出现,他们恐怕多有怀疑,即便听命于令牌,却也是对我多加防范!”说着,萧缘书微微停顿,满眼坚定的对视张逸飞,笑道:“我若是以女装出现则不然!德沛生性喜欢女子,天下也曾有她为宠一女子而散尽千金的传言。再则,二哥觉得我长相如何?”
“冠绝天下!”
“呵呵!是否冠绝天下我倒是不知,可我知道,以我的相貌出现在军营,众人定会以为我是德沛身边的宠人!加之,明黄色的衣服确实是犯讳,可我却敢明目张胆的穿,你以为军营将领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德沛宠你定是没有了礼制,连黄色肚兜也能特许你穿!”
“对!这样一来,还有谁敢怀疑我,又有谁敢不听命于我?毕竟,德沛的厉害是他们所忌惮的!若是得罪了德沛身边的红人,离死也就不远了!”
听完,张逸飞没有喝彩,没有高兴,微微蹙眉,道:“缘书,收服将领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何苦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二哥,我们现下已经没有了时间,若是再不快点,恐怕夜长梦多!再说了,我也不是要一辈子顶着女宠的头衔过日子,等我真正掌握了兵权,驱逐了西夷,天下人又有谁会在乎我的出身?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届时只有风光无限,哪里会坏了名声?”
“哎!”张逸飞长叹一声,道:“罢了!我从来说不过你,你既已经做了决定,我多说也无意,依你就是!”
“呵呵呵!”萧缘书憨憨一笑,转而问道:“对了,二哥,你们先我几日到达,可曾探得军营中情况?”
“军营中的大将军是宇文放,军中大权由他掌握,若是我们夺权,最难对付的人便是他!”
“宇文放?他是萧山郡王宇文路的什么人?”
“子侄!”张逸飞回答了她,又继续说道:“营中其他人其实都无甚要紧,关键就是他,他掌管军权已有五年,我们若是让他交出,他恐怕不会答应!”
“那依二哥之见该如何?”
“杀!”
萧缘书微微怔愣,缓缓点头,道:“也只能如此!”
待他们到达湘西大营时,已过了午时,军营外面站岗守卫者如常,不见半个出营迎接他们之人,甚至于可能宇文放并未将她们的到来告知其余将领。
萧缘书见状冷笑,这个宇文放摆明了不会交出军权,想置德沛的命令于不顾!
张逸飞上前,对站在军营门口的士兵朗声说道:“去将宇文放及营中各将领叫出来,长公主殿下旨意到!”说着,举了举手中的手谕。
那几个小兵不敢怠慢,当即应了往营中走去。
不多大一会,大大小小的将领皆出来迎接,唯独宇文放姗姗来迟。
众人在营门等了大约一刻钟,宇文放方才摇摇摆摆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