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书怔住,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夫子!
她忙回头一看,便见他站在帐门口,身穿明光铠甲,脸上风尘仆仆,满眼专注、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两下子,想将眼前的人仔细看清。
“娘子好生冷淡,见了为夫还不快点扑上来,在那里呆呆的站着是做什么?难道不欢迎为夫吗?”
真的是他,竟真的是他!
萧缘书狂喜,想奔上去,却见到她们帐外不远处站着她的随侍亲兵,应该是他将楼韧领到这里来的。
她板了脸,向着外面的亲兵朗声道:“你退下吧!”
楼韧附和说:“是呀,你退下吧,让人把守好这里,百米之内不要放人进来!本王与你们萧将军有要事要谈!”
士兵得令退下,她便一下奔了上去,朝着他的怀里猛冲。他身上的明光铠甲胸前铜镜厚实、又突出,撞上去有点疼。还有腰上冷冰冰的铜铁其实很刺手,可她管不了那么多,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夫子,夫子……真的是你呀!”
“傻瓜,都抱住了还问!不是我难道还会是别人?”
“呜呜呜……”萧缘书也不知道为何,见不到他一颗心高悬着,见到了他没有笑反而更想哭。
她从到了玉门关后,便忙于练兵,白日里倒不觉的难过。可偶尔会失眠,或者会觉得寂寞,那时就会想起夫子,想起在洪武书院的日子。
从进戈壁滩起,她的心就是悬着的,真怕夫子等不到她找回德沛,找到了德沛又怕夫子等不到她拿到兵权。
如今,见到他总算是放心了,她该开心的,却只想哭。
她狠狠在他后背捶了一拳,拳头碰到铠甲,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忽就有些生气,想也不想,张大嘴巴往他身上咬,入口处全是铠甲,牙齿都咬疼了,却还是没有伤到他。
楼韧见她泪流满面,道:“缘书,快松口,这铠甲厚实会伤到牙齿的!你若要咬,来,咬脖子!”
说着,他低头将脖子凑到她面前。
萧缘书怔怔的看着她的半边脸,才不管什么脖子,使命咬住他的脸颊。
“哎呀……哎呀,娘子呀,轻点轻点,如何能咬脸,你咬了为夫的脸,为夫一会怎么出去见人?”
萧缘书不理会,不松开,含住他脸颊上的肉,泄愤的咬。
“嘶!完了完了,为夫的这张脸以后是不能要了!”
闻言,萧缘书的牙松开,离开了他的脸。一看,他脸上霍然有一个清晰的牙印,且周围已经浸血,这一下……咬得真狠!
她微微犹豫,伸舌头舔了舔,又亲了亲,哽咽着问:“疼吗?”
“呵呵,其实不疼!刚才哄你玩的!”
“你骗人!”
“哎,瞒不过你!说实话真是挺疼的,要不娘子再给我亲亲?”
萧缘书真就踮起脚又凑上去亲。
楼韧一把搂住她,道:“娘子比为夫想象的热情,性子比为夫还急!”
萧缘书顿感别扭,微微挣扎。
楼韧总算是恢复了正经模样,没有了刚才的痞子气,轻轻说:“缘书,别动,让我抱会!都快一年不见了,我真想你!”
萧缘书不动了,任由他抱着,半天才说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从蜀川之北取道鄂西。”
“你来这里是为了救援码?”
“算是吧!”楼韧微微点头,复又感慨:“没想到,我的缘书小小一个,如今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了!”
“我只是想帮你!”
“我明白!”说着,他反问道:“我听说你要攻打夜郎?”
“你的探子还真是无处不在,我下午刚做的决定你现在便知道了!”
楼韧不置可否,径直说道:“缘书,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
“你一旦发兵攻打夜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一定要一鼓作气,将那里攻下。还有,你若占领那里,便将湘西和夜郎作为你的依仗,朝廷若是有调令让你回去,你一概不理!”
听他话中有话,又见他表情严肃,她心里一紧,道:“夫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你不要问,只管答应我就是!”
萧缘书抬头看他,他深邃而不可窥测的眼眸中有焦灼、有担忧还有别的她无法形容的情绪,她心下微微一动,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一旦攻下夜郎便将两地合并,朝廷调令一概不理!”
见她答应,楼韧意味深长的说:“缘书,你要记住,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嗯!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说完这番话,萧缘书方才想到,这里是德沛的封地,纵使求援也应该是送信前往公主府,楼韧来此地必然没有用。毕竟,这里的将领未得公主令,是绝不会出兵的。
如此浅显的道理,楼韧怎么会不知?
他到此既不是求援,那便是为了她而来。
思及此,她问道:“夫子,你来不是因为求援,而是得到了消息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