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绍言心下一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他伸手按住。“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任何对她有所觊觎的人,都只是徒劳。”穆奕天说完,站起身体,向后推开一步。
地山的井绍言却突然间没有了动作,他低垂着头,穆奕天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半晌,井绍言才缓缓地抬起头,视线对上穆奕天的。
“穆总裁,”他叫着他,语气里极尽客气,让靠在墙体上的穆奕天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井绍言的神情却在一瞬间伤感了起来,他看着穆奕天,声音轻轻地,像是祈求一般开口:“孩子的事情,不要告诉颜颜。”他说着,用手撑起身体踉跄着站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在灯光下,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哀伤的光环。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穆奕天。
穆奕天心下一动,目光不着痕迹地闪了闪。两个人,在寂静的走廊里无声对峙。良久,穆奕天才将视线落在红灯上,轻轻地对着井绍言点点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开口答应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要求。心里,却是异常清明。这个女人,在经历这样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又如何能在得知失去孩子的情况下,安然自若。就算她不爱他,也一定会因此崩溃吧。一时间,心间像是被千万卡车狠狠碾过一样痛了起来。
良久之后,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清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身上到处缠着厚厚的纱布。两个人一惊,同时跨步迎了上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扯下口罩,笑着对着两人点点头,“手术很成功,病人在监护室里观察两天,没什么事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只是,”他说着,不由得有些遗憾,“我们很抱歉,孩子还是没能留住。”他冲着两人微微表示着歉意,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井绍言冲上去,看着满身是伤的清颜,鼻头蓦地一阵发酸。他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清颜的小手叫了声“颜颜。”床上的清颜的眉头紧锁,似乎还陷在身体巨大的痛苦中。她的脸上冒着汗珠,就连昏沉中也极不安稳。
“姐姐,绍言,我好痛,痛。”她无意识地说着,一句话,就让身边的井绍言微微哽了喉。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他撑着床沿,身体甚至有些站不稳。身边,终于看不下去的护士开了口。
“先生,她现在还在昏迷,麻药过段时间才会消退,”她顿了下,忽然间有些不想破话这样让人心酸的画面。“现在,我要送她去在监护室。”
井绍言闻言一顿,身体急急忙忙向后退,一双眼睛仍然盯在清颜身上不肯离开。转眼间,护士已经推着清颜消失在门口。身边的穆奕天走上来,无声地立在井绍言的身后。他低垂着眼睛,心里却瞬间犹如明镜。
“你爱她。”穆奕天盯着井绍言的背影,静静地说着。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这种感觉,他刚刚经历过一次,所以并不陌生。他看着井绍言,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这个男人的爱,很深沉。在心里,他直觉地不把他当成情敌。他和云尚行,是太过不一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