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夫人弱水正专心打量谷主的脸色,冷不丁听到水姑娘那声娇吟,不觉心头一怔,身子也随之一僵,“惋惜?不知道水姑娘什么意思。”
“唉,六子一女如今只剩下一子一女,本就可怜,如今夫婿却又命不保已,天可怜见。夫人好命苦啊,我都要掬一捧同情的泪了。”水姑娘一双狐媚的眼睛里满是做作,故意装出来的惋惜之情丝毫不掩饰满满的嘲讽。
弱水闻言面上只厌恶的瞥一眼面前做作的水姑娘,心里却不复紧张,抿了抿嘴一字未发,只低头看着自己的丈夫。
“姐姐,说起来,我真的佩服你的狠心,五个儿子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竟然面不改色,如今自己的男人也快丧命,姐姐依旧一幅泰山压顶不慌张的模样,知道的是姐姐临危不乱,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薄情呢。你说是不是?”水姑娘懒懒的起身,款款走到了谷主夫人一侧,刚好与她相距不过两尺的距离。
谷主夫人眼眸越发的凌厉,却依旧低头细细为谷主做着探视,只是发白的骨节暴漏了她此刻的微怒。
只听她冷冷的说道:“水姑娘,谷主如今好好的在这里,少谷主也已经给他服下了解药,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怕谷主醒来惩治你。”
“怕?我当然怕。不过那个下毒之人怕不会让谷主那么容易醒过来,你说对不对,姐姐。”水姑娘冷冷看着眼前的谷主夫人,脸上笑的更加风情万种,似笑非笑的眼底却已经含着丝丝的戒备。
“你心里想什么我不感兴趣,你我两个只需好好守着就行了,若真出了问题不是你我能够吃的了。”谷主夫人猛然抬头看向了水姑娘,锐利的眼神像一条毒蛇吓了水姑娘一跳。
“夫人说的是。真出了问题,夫人尚好解释,我就百口莫辩了。”似有意似无意,说完这句话,水姑娘款摆着腰肢回到了竹椅中。
水姑娘似不想再多说话,微闭着美目,轻托着香腮,斜躺在竹椅中。
另一边,谷主夫人细细的查看完也静静坐在了一旁。
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大厅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斗毒厅一角,一抹淡淡的白烟缓缓飘入大厅。
一抹身影,如一缕风闪入了厅中,飘到了谷主夫人和水姑娘面前,确定了两人没有丝毫的反映后,那抹身影急急走到谷主面前,捏住两腮,迅速向他口中放了一个白色的药丸,悄悄闪出了斗毒厅。
已近子夜,药人谷拢在一片浓浓的暗夜中,整个谷仿若睡着了,不见丝毫的声息。
斗毒厅内却一片通明,热闹非常。
十位护法齐聚,上首谷主夫人、少谷主端坐。
只是,与少谷主一向的平静相比,满厅中人则像是被炒熟的豆子恨不能噼啪乱炸。
“少谷主,我等已经苦苦守了五个时辰,如今谷主却还在昏迷,你作何解?”鬼脸咄咄逼人的开口。
“鬼护法五个时辰才刚到,何必着急,再吃一盏茶也不迟啊。”华宇翔淡淡开口。
“你……”左护法似已经忍无可忍,浓眉倒立,却被谷主夫人弱水打断。
“光儿,稍安勿躁。”谷主夫人无限温和的开口,“虽然谷主是你的亲爹,但我们技不如人当然要耐心向人求救,少谷主既然已经答应倾力来救,何不暂且耐心静候。”
暗夜漫漫,又一个时辰缓缓熬过。
华宇翔淡淡的扫过众人,缓步走到昏迷的谷主面前,探手细细的把了脉,眉头已然拧紧。
谷主夫人慢慢上前,看一眼依旧昏迷的丈夫,再探手把上脉搏,温和的脸猝然间大变,“少谷主,之前谷主昏迷,我们大家都诊断过,他虽然昏迷却从脉象上看不出奇怪。如今六个时辰已过,怎么谷主的脉象反倒是乱了?你作何解释!”
华宇翔一张平静的脸似千年不变,闻言拧着眉头,淡淡看着谷主夫人,眼眸中不见一丝的慌乱,“夫人,药人也在奇怪,明明谷主该醒了,却突然出现了脉象的紊乱,药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众人闻言,不觉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解释。
左护法第一个醒悟过来,当先上前一掌拍向华宇翔,“好你个甄药人,还我爹爹命来!”
华宇翔暗暗运气,轻轻闪开。
左护法一掌落空,不待休息再次动手,却被谷主夫人堪堪止住,“光儿,事情尚未弄清,休得无礼。”
“娘,我们被这甄药人糊弄了这么多时日,如今爹爹不见好转却更见危机,如何能便宜了他!”左护法似对华宇翔恨之入骨,神情间更像要拆骨剥皮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