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卫的先锋部队推进速度过快,给卫国占了便宜,尧荣采用大迂回式作战,短短三天就将百玦的先锋部队困在日昌,由于百玦军队作战能力实在强悍一连半月都不能把先头部队完全吃掉。
金施的大军只得改变原定行军速度和方向,和先锋部队会和。
安之第一次穿上战甲,心中耐不住喜悦,金施的大军训练有素,虎虎生威。
想起汉武时期的著名战将霍去病,他所面对的大抵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卢郅隆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列阵等待的大军,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战果,带着激情和不安的心情。
卢郅隆从没做过这样疯狂的事情,把安之放在这个位置上无疑是险而又险的,理性告诉他这事儿危如累卵,但他又那样的信任安之,仿佛安之是上天赐予他的另一个自己。
猛听得帐外一声高呼:“报!”随着帐帘掀起,刺眼的阳光中夹杂着一个瘦高身影,那人是武将穿着,却不是军中武将:“臣王城防御使刘文正参见侯爷千岁,臣有紧急要务禀报,请侯爷屏退左右。”
几个大臣听了,便识相的退去,安之正要跟着退出去,被卢郅隆叫住,便站在一边不大显眼的位置。
“主帅金施大人昨夜子时在府中被刺杀毙命,臣已经封锁消息,臣知道这关乎军国大事,不敢含糊,特来禀报侯爷。”
卢郅隆猛地一听,也吓了一跳,身子一晃,连忙扶住桌子。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安之头一次看见卢郅隆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禁也顺着卢郅隆的思路想问题,听到防御使说凶手还没有找到的时候,一个恍惚的印象突然跳跃在脑海里,继而浮现的是豫游的面孔,安之毫无意识的跟着思维吐露出两个字:“刺枢?”
安之虽没有大声讲出来,卢郅隆还是听道安之讲话,目光便凌厉的扫过安之:“你说什么?”
安之吓得一颤,忙解释道:“没什么,我是说,刺客。”
卢郅隆赏了防御使便叫他退去,帐内只剩下卢郅隆和安之两个人,安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随意散漫的望向别处。
“刺枢?”卢郅隆平复心绪以后,直截了当的问了一个问题。
“是臣的一个猜想罢了。”
卢郅隆已经猜到大概,安之知道此刻即便再三隐瞒也是无济于事,索性就明白的说出来。
“是你干的?”卢郅隆强压怒火,咬着牙,恨恨的问道。
“不是,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的。”
金施毙命,并不是安之的本意,安之猜想大概是豫游擅作主张,却又不能在卢郅隆面前出卖豫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可刺枢使豫游是你的人。”
“……”
“如果你是为了掌权而这样做,你可以直白的告诉我。”卢郅隆本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态度来说这句话,像是最后通牒似的。
“不是我做的。”安之已经尽力坦诚,“我曾经为私利杀过一个人,于是背负了良心上永久的谴责,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所以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这件事掺杂了太多人的野心或者雄心,没办法三言两语的解释清楚,如果您选择不相信我,是我办事不周,我不怨天尤人。如果您选择相信我,原本的计划大体走向还没变,结果可能会和您预计的一样。”
这话足够直白,也说到卢郅隆心坎里去了。卢郅隆遇事一向是泰然处之,最不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中间的差错又怎么解决呢?”
安之知他爱惜人才,金施虽不是他是手下,却也是一个有用的将才,就这样死了,终是不忍。
“仗打完了,我还你一个更好的。”
卢郅隆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召回众将,卢郅隆问道:“卫国狂徒欺我百玦,金施却于昨夜被卫国刺客暗杀,眼下军心动荡,何人愿领兵挂帅?”
安之默不作声,只是默默无语地洞察着他人的一举一动。
一干谋臣几乎都没有表示,他们是聪明人,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就逢迎安之,不过也因为蝇头小利他们不会妨碍安之。
“老臣愿往!”闻声望去,乃是金施家的表亲,老将张仲徽。
卢郅隆没有立即给予回应,转而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金施的谋臣杨子楚道:“陛下,臣以为不可,张老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却是金施大都督的表亲,我百玦此次出兵乃是救世之师,张将军寡人会给卫国人造成报私仇的错觉,那卫国的百姓就会聚众抗敌,对百玦不利。”
杨子楚只捡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缘故来说,因为他对安之是否真能就任存在怀疑,这样说来也不会得罪张仲徽。
安之心中佩服子楚的狡猾,又鄙视这样的反复之人。张仲徽是粗人,听见子楚的话很是不满,当场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你这小人!”
卢郅隆被张仲徽吵的头疼,蹙眉怒道:“给我闭嘴!”
安之才站出来,朗声道:“请侯爷赐臣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