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茫茫山丘上闪过两个黑影,两匹瘦马,驮着一男一女,男的怀中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粗布麻衣,裹着毛毡兽皮,不梳发髻,蓬头垢面的纵马狂奔。远处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举着火把的蒙面人,一路追赶。
风光上好,日上枝头。连夜颠簸现已身在大玦王城。
城门站岗的士卒接过关传,上下打量了一番,摆摆手,放了进城。
“壮士,多谢你一路护送妾和伯元到这么原的地方。”说话的女子叫凌儿,伸手撩起一缕碎发,向身边的壮士投以感激的笑意。
壮士与凌儿找了一间酒楼打尖,从客房打开窗子向街上望去,四面祥和。
凌儿梳洗过后,也换了男装,一袭蓝衣带了黑色头巾。看起来英姿飒爽。打算在这里住下,永远不再回卫国去了。
“王妃,我们今后如何打算?”
凌儿打开包裹检查,却摸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铁疙瘩,正面小篆书写一个死字反过来落款---卫王**军送死牌。
正是卫国杀手的送死令牌。凌儿惊了一身冷汗“将军追来了。壮士,此处不宜久留,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这壮士乃是刺枢死士,他轻轻关上窗接过令牌道:“你我身在百玦王城,卫国哪有胆子抓捕?**军的季高他并不是傻子,诸国战事一触即发,他怎会不识轻重,王妃不必担心。”
凌儿倒了碗茶吃了半盏道:“壮士不必左一个王妃,右一个夫人的称呼了,我不过是一个民女,有幸被侍奉先太子。宫室王族,多是是非,妾,实在不敢自居。”
壮士并未回答,只漠然盯着一个角落,半晌:“如您所言,宫室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处在深宫之中,被朝中诸派牵制,无依无靠的倒不如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凌儿放下那半盏茶叹息一声。“壮士说笑了,我们母子两个,过了今日不知明日,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能做什么事业。”
壮士笑道:“夫人,臣是指伯元公子,他是太子唯一的血脉,如何不做一番事业,太子在九泉之下也好瞑目了。”
“哪有门路啊,豫游都督说是将我们母子送到卫国来寻亲,我知道,那不过是要我们到这来给卫国当质子。这一路上,十几位壮士都惨遭杀害,只剩下您,我们不愿要那功名利禄,只想当一世凡人。”
“王妃不要怀疑,我等就是来寻亲的,至于亲在何处,还是要耐心等待,时机合适,我自然会送王妃公子过去。”壮士一拱手,从房间退出去,回到隔壁自己的住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卫枢自从卫英因寤生而死后一直闷闷不乐,再过几日就是卫英的生辰,往年,卫国总会送来贺礼,而今年不同,使臣送来的除了一封宣战的国书以外,没有其他。
卢郅隆自从决心争取王位以后,再为逛过集市,这一次是为了陪卫枢散心,也是为了白龙鱼服体察民情。他身穿月白的丝绸暗纹长袍,腰间挽着回纹腰带,系着包银玉髓麒麟佩,足蹬千层底的牛皮战靴。神态仪表不俗,器宇轩昂像是久经沙场之人。
年幼的时候也成曾听说,马昶圣地是百玦发迹的地方,百玦建国后,曾经的战神也就是现在卢郅隆,便不再上战场,可威名依旧。
挑箱的货郎吆喝,街角馄饨摊的伙计吆喝,接口卖胭脂水分的大婶吆喝,扛草把卖冰糖葫芦的老者吆喝,捏面人的小伙子吆喝~~~~“新货来喽!混沌喂—开锅!胭脂水粉!祁国来的新货!糖葫芦喂!面人。。。”各种繁杂的吆喝汇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荡漾成一片嘈杂的海洋。
百玦王朝地大物博,王宫之脚繁荣兴旺。早已不是几百年前市坊分开,严格的控制经营时间的时代了。街道两侧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货品,满街都是卖力地吆喝。
卫枢跟在卢郅隆身旁,用手中折扇遮住阳光的曝晒。
猛然间听得一声大喝“你等还不快快受死!”来者乃是百玦**军校尉季高,此人身长七尺,四肢粗壮。一双怒目如狼似虎。
听的一声 大喊,卢郅隆也转身观望。原来是一对母子,和一个壮汉在街上躲闪,季高手提长枪,身后十几个侍从皆瞠目,拔刀相向。
嗖的一声,只见一只短刀,正正插在壮汉心窝下两寸的位置,壮汉倒在地上,血汩汩的渗出来,染红衣襟一片。
那对母子登时傻了眼,扑通一声对到在地,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般再也止不住。
“壮士,你不能死,都是妾害了你啊。”
“都给我住手!”卫枢横跨一步,冷面含威的望着季高。
“奉卫王陛下之命擒拿罪妇肖凌儿与孽子卫伯元,不惜玉石俱焚。”说罢一枪刺来,卫枢只向左一闪。那季高有生裂虎豹之勇,排山倒海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