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荷却道:“公主,你都睡了一天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吧。”
我始知自己竟睡了一个白天。
双荷见我恍然的样子,笑道:“原来公主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公主是赖床呢!”
我不好意思地嗔道:“圣人还有三分起床气呢,何况我只是个女子。双荷,你是不是皮痒了,找打来着?”
双荷含笑不答,两人之间的气氛继知晓她的身份后第一次这样亲密。
我本来不打算破坏这样的气氛,可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不得不违心地拿出主子的架子,问道:“我睡觉的这段时间,周婕妤有没有来过?”
“没有。”双荷回道:“不过皇上来过了,见公主睡得正好,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大惊。邝罙铭来过,我竟完全不知道?
“他有没有说什么?”我迟疑着问,实在没有底气相信自己梦里没有透露什么。
双荷却忍不住笑了:“公主,看你紧张的!皇上似乎是给你带东西来的,放下没多久就走了,就只吩咐我们不要吵着你睡觉而已。”
说着快步走到铜镜前,从桌上拿起一个玉匣,递给我看。
匣子很精致,雕琢出栩栩如生的图腾,里面的东西价值可见一斑。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匣内白色的丝帛上,静静躺着一支红玛瑙的发钗。发钗的制作,跟邝罙铭摔断的那支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这支发钗的价值远远比不上装它的玉匣。可是这支钗却真真切切地代表了邝罙铭的内疚和低头,价值又在玉匣之上了。
邝罙铭,如果你妄图用这样小小的一支钗,来弥补你对我的亏欠,你未免太天真!
更何况,网已经张开,局已经设好,我已然停不下来。
洗完了澡,双荷就张罗着布膳。
我刚举起碗来,前厅就是一阵喧闹:“小主子,您慢点!”听声音是跟着邝启幕身边的小安子。
随即,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邝启幕小小的身影就冲了过来,直扑我怀里。
我连忙站起来将他搂住。
邝启幕只一个劲地搂着我哭,我只好问小安子:“太子这是怎么了?”
“禀公主,小主子今日下学时听了些闲言碎语,就……”
小安子说着,慢慢低下了头。
我了然。
赫荃琳被打入冷宫,我即将远嫁,这些事,想必邝罙铭都是瞒着这个小孩子的。定然是宫人们闲来无事议论,被他听了去。
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启幕怎么了?”
邝启幕从我怀中扬起哭得脏兮兮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中犹自带着几滴眼泪抽抽噎噎:“她们……她们说……”
“说什么了?”我低下头为他抹去眼泪,声音愈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