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的脸,段非烟的身体瞬间就绷住了,手里的白绢子被他捏得几乎刺穿。
我惊疑不定,被他的气场吓住了,尚未反应过来,只挣扎着要离开他的身体。
段非烟眸色一紧,手一捞,又将我拉了回来。
“你,是谁?”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却钳住了我的下颚,逼迫我跟他对视。
深蓝色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在翻腾不休……
我心头一痛,连带着手脚都放软了:“我叫苏晋农。”
“你也姓苏?”他的眉头皱起,显然不相信。
“我一直都姓苏。”
我没说谎。作为苏秦时,我姓苏;回复本名,我依然姓苏。
段非烟放开我,任由我蹬蹬蹬退出几步,才道:“你是邝罙铭的什么人?”
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仇人!”
“你倒说说,什么样的仇?”
段非烟显然没想到我会那么说,面上闪过一丝探究。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被我弄皱的袍子,曼斯条理地说。
“因为……”我迟疑了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苏秦吗?
苏秦已死,和段非烟的交集已经不复存在,真的还要将他卷进来吗?
见我不回答,段非烟却以为我不想说,于是他挥了挥手说:“不想说就不必说。既是仇人,为何帮他?”
这个告诉他倒也无妨。我答道:“因为我中了……”
冰松丸三个字还卡在喉咙里,屋外忽然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音。
“来得倒快!”段非烟毫无意外地扭头对推我那人道:“王苍,你去看看。”
王苍立即提着剑出去了,屋外立即兵器声响成一团,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娇姹声。
我了然,原来是汐谨追来了。
开始我们走的路都是那样绕,有很偏僻,她是如何寻来的?
显然段非烟也在想这个问题,他瞅着我,忽然走上前来,忽然脱了自己的外袍,随即单手将我的外衣剥了下来。
我目瞪口呆,直到他将他的外袍裹在我身上,我才明白过来——我的衣服被汐谨动了手脚,循着气味什么的,能追踪到我的位置。
段非烟定定地看着我半晌,似乎在犹豫。然后他扬起了手来,我后颈一痛,眼前发黑地倒了下去。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见有人抱怨似地说:“楼主为什么非要带这个女人走?”
“别多问,楼主自有打算。”听声音好像是王苍。
看样子,段非烟是打算带着我走了。
等我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汐谨双手反绑,嘴里蒙着布条,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这姑娘终于是回复了本性了吧?
我轻轻一笑,汐谨毫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
环视了一下周遭,这是一间土房,看样子像是农家的屋子。我睡的地方是这屋里唯一的炕上,而汐谨则是在屋子的角落里。
其他人却一个都没有见到。
我皱了皱眉,走过去拿下汐谨嘴里的布条:“他们人呢?”
汐谨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却透露出几分谨慎小心,紧闭的嘴唇透着戒备。
其实汐谨在红袖楼里虽然对我不算好,但是也私下里透出过对我的关心,我对她倒是颇有好感。